“古往今来,没有哪个地方得瘟疫不会被封 锁的!朝廷没有一把火将平城烧了,绝了瘟疫传播的后患便已是对平城开恩!”为了不让这群百姓的愤怒再次被撩 拨起,虞清欢竭力劝说,“你们异地而处,若是浚州爆发了瘟疫,你们是希望朝廷将浚州封 锁,还是希望他们大开城门把患病的人放出来传染你们?将心比心,想活着的心谁都有,但是请你们想想,你们有一个为了帮你们采药而掉下悬崖的王爷,也有本王妃愿意站在你们身前为你们挡箭!在天灾面前,满天神佛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们若是一门心思地自寻死路!就算有成千上万个淇王,成千上万个王妃,也无法将你们从鬼门关拉出来!”
“人贵自救!人应惜命!而不是逞一时之快去送命!你们为本王妃讨公道的心,本王妃铭感五内,但你们若为本王妃而丢了性命,本王妃万死难赎!”
“这才是围困的第一天,我们有粮、有药,淇王府的属官和部下也正为你们四处奔走,为平城补充粮食!我们怎能效仿乱臣贼子揭竿而起,和朝廷的军队抗争?这不是给朝廷找借口名正言顺地将我们除去,以免我们连累到其它州县的百姓么?”
为了让他们清醒头脑,虞清欢将话掰 开了,揉碎了讲。
尽管如此,人群中仍然有人不服气地道:“王妃送药进城都被截杀,淇王府的旧部又怎能送药送粮进来?我们何苦坐以待毙,杀出去兴许还有条活路!”
“既然你们执意如此,本王妃也不多劝!”虞清欢沉声吩咐,“把城门打开!”
守城士兵迟迟不敢有任何动作,刘廷晔再次吩咐:“把城门打开!”
“轰隆!”圆木难以撞开的城门,就这样被几个士兵合力拉开,外头严阵以待的驻军,黑潮般呈现在众人眼前。
虞清欢指着身后,大声道:“走!本王妃劝不住你们!你们现在就去!去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去!如果你们不幸全部命丧黄泉,本王妃有负淇王,也没有什么颜面活着了,本王妃这就随你们一起去黄泉路上作伴!”
虞清欢有指着堆在地上的汉子,道:“然后让他们踩着我们的尸骨大笑!让天下人向我们的埋骨处吐口水!”
“去!快去啊!”虞清欢捂着肩膀,声嘶力竭地大喊,“去奔向你们所谓的自由!”
寻常百姓见到官都脚软,更何况生活在太平之地的百姓,见到这群训练有素的士兵,心底会有多害怕可想而知。方才义愤填膺的人,方才无处安放的愤怒,那在血管里暴走得欢快的热血,都在这一时刻,被驻军冰冷的利箭浇灭,霎时间涌出深深的恐惧。
如果王妃没有舍命拦住他们,那现在他们的尸骨应该凉了吧?
所有人止步不前,刘廷晔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做了个手势让士兵把城门关上。
当那道让他们失去自由,但仿佛能挡住危险的城门再次紧闭时,关门的士兵几乎瘫倒在地,而最前面一排的百姓,再也站不住,跌坐在地上,一副吓傻了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