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王,接下来的事情有我,你且安心地睡上一觉,等你醒来,我必定会为你找到这次疫情的源头。”虞清欢为他把靴子脱下,又替他盖上轻薄的被子,道,“算是还你照顾我一场的恩情。”
做完一切,虞清欢用帕子擦了擦脸,找出一件披风,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拉开门走了出去。
待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院子里,本该被封了穴道陷入昏迷的长孙焘倏然睁眼,眸光清亮,冰魄般寒凉。
“主子,王妃这是?”暗卫现出身形,在榻边躬身问道。
“你亲自去看看王妃准备做什么,离远一点,别被发现。”长孙焘道,“本王,是该休息一会儿了。”
说完,长孙焘缓缓阖上双眼,不久,便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另一边,虞清欢先去见了刘廷晔,询问了一下药方的效力,又叮嘱了一些关于药物配制的注意事项,然后提着个食盒径直去了牢房。
那里,卫殊已经换了间干净整洁的牢房,正翘着二郎腿靠坐在小榻之上,见虞清欢走进来,脸上登时噙着笑意:“小狐狸,过来,咱们把新仇旧账算一算。”
夕照从窗棂拉进几抹,晾在他的脸上,半明半昧,说不出的邪魅。
“饿了么?”虞清欢让狱卒打开牢房的门,提着食盒走进牢房之中,“我带来了吃的。”
“你的东西,我可不敢吃。”卫殊在笑,昳丽的脸足以颠倒众生。
虞清欢并未立即反唇相讥,她将食盒放在榻上,取出鸡腿啃了几口,边吃边道:“你放心,这次没有下毒,我这个人,虽然心胸不怎么宽广,而且还很记仇,但从来恩怨分明。上次给你下毒,是为了报你故意惊了我的马那一箭之仇,如今大仇得报,我才懒得浪费毒药,毕竟,制 毒也是需要花银子的。”
“你很穷?”卫殊抱着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是很穷。”虞清欢漫不经心地啃着鸡腿,随口答了一句。
“小狐狸,你的口中,到底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卫殊凝着她,“买天门山下那块地时,不是一出手就几千两么?”
那是长孙焘的银子。
虞清欢笑而不语,把腿盘在小榻上,自顾自地啃着鸡腿。
卫殊见她吃得香甜,不由得食指大动,伸手去食盒里掏出一只鸡腿,也跟着吃了起来。
虞清欢唇角几不可查地勾起——大秦人的感情,都是从嘴上开始的,要想讨好一个人,没有比吃几顿见效更快的方式。
虞清欢边吃着,边替卫殊满上小酒,二人一边吃一边喝,直到将食盒里的鸡腿,吃得一干二净,这才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
最后,虞清欢抱着肚子,勾唇问道:“我感染了,你知道么?”
“死狐狸!就知道不该信你!”卫殊连忙将手中的酒杯扔到一旁,咆哮般开口。
虞清欢肆无忌惮地躺了下去,将双手枕在脑后,微微笑道:“我的确没有下毒,这点没有说谎,不是么?”
卫殊抬脚踹了几脚,将摆在小榻上的食盒、杯盘等东西踹到地上,抱着双手,目光阴沉地攫住她:“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直到现在,你仍然以为我知道什么内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