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思宁没想到沈清这么难缠。
她是恼怒沈家兄妹不将她放在眼里,在人人都知道她跟大房不对付的情况下,竟然还敢来参加大房的宴会。
可如今王升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她也没打算将沈家兄妹如何,只是想把沈家兄妹给吓走,也让沈家兄妹好懂点事。
不想沈清竟敢正面顶撞她。
偏生沈清顶撞的话,她竟是反驳不得。
她不过含沙射影骂了沈清两句,沈清便扯着皇上的大旗给她扣上顶大帽子,说她侮辱大燕的功臣。
她若说她是不小心说错了话,那她的话岂不等同于放屁一般,她永国公太夫人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她若说沈清在曲解她的话,那她刚刚骂的人是谁?
是不是皇上亲封的忠毅伯?是不是皇上亲命的二品大臣?是不是大燕的功臣?
还真是。
在沈清这么说之前,她怎么没觉得沈家竟尊贵到连骂上一句都是罪大恶极呢?
严思宁身边一个管事娘子,见自家太夫人竟被个小姑娘怼得说不出话,忙上前一步扶住严思宁,眼睛一立,看向沈清呵斥。
“放肆!我家太夫人便是有错,也轮不到你个小丫头来教训!太夫人身份尊贵,乃庄献皇后弟妇,你不敬我家太夫人,便等同不敬庄献皇后!还不快跪下向太夫人认错,否则我们太夫人说不得真要去找皇上评评理,治你个以下犯上之罪!”
严思宁闻言又挺直了腰杆,那略显刻薄的丹凤眼瞪着沈清。
没错,她是永国公太夫人,又是庄献皇后唯一亲弟弟的妻子,就算有错,也轮不到沈清一个黄毛丫头来教训她,沈清这是以下犯上!
众人见严思宁身边的管事娘子将局势扳了回来,顿时神情各异。
有人担忧有人愤怒,也有人看好戏。
李家大房的人自然是都担忧愤怒的, 包括曾淑兰也是,毕竟他们还想求沈家办事。
沈进更是握紧了拳头。
其他宾客多半是看好戏的态度。
秦彤玉则是心中窃喜,期待着看沈清狼狈的样子。
沈清看向那管事娘子,声音淡淡:“你是何人,姓甚名谁?”
那管事娘子抬高下巴道:“我是永国公太夫人身边的管事娘子,姓季名红玲,沈姑娘唤我季娘子即可。”
沈清点头,又看向李元卓:“李二爷,麻烦借我几个身强力壮的妈妈用。”
她语气淡淡,却带着不容人反驳的威严。
李元卓微怔,不知沈清是何用意,但还是点点头,指向厅内几个婆子:“你们几个,来听沈妹妹差使。”
“是。”
待几个婆子过来,沈清抬手指向季红玲:“把她给我押住,掌嘴!”
几个婆子一怔,面面相觑。
厅内众人也都呆住。
疯了。
忠毅伯家的小姑娘,竟要打永国公太夫人跟前的管事娘子了!
季红玲虽只是个下人,可却是严思宁跟前最得脸的下人,在严思宁面前打季红玲,跟打严思宁有什么区别?
季红玲气得脸色通红。
严思宁怒极反笑:“你反了天了?竟想在李家打本夫人的人?”
沈清看着她,义正词严:“天下谁不知庄献皇后才德兼备,端庄贤淑,宅心仁厚,宽以待人,礼贤下士,慈德昭彰,若庄献皇后在世,绝不会纵容亲眷辱骂大燕的功臣,严太夫人不知事便罢,这恶奴竟还敢攀扯上庄献皇后,其心可诛!也还好今日是在李家,这恶奴的话若是传到圣上的耳朵里,得知李家有刁奴污损皇后娘娘名声,她的脑袋都要搬家,李家也要受到牵连!严太夫人,此人今日必得严罚,否则定要给李家惹来天大的祸事。”
严思宁听着沈清一大串话,脑袋也要晕了。
就连其他人也有点懵。
咋突然之间李家又惹了天大的祸事了呢?
半会,严思宁气得指着沈清说不出话来,白皙的瓜子脸被瞥得通红。
这死丫头,怎么就长了张嘴!
沈清不再理她,只冷喝:“来人,给我打这个狗仗人势的东西!”
几个婆子一个激灵回神。
她们都是李家大房的人,近一年多来早就对飞扬跋扈的二房不满了,何况她们多少也知道沈家许是能救大房的人。
这会儿沈清要打季红玲,且听着理由充分,她们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纷纷上前押住季红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