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惠香见到两人眸光微暗,起身喊了声:“婶娘,元佑弟弟。”
严思宁冷冷瞥了谢惠香一眼。
谢惠香不由垂下眸。
二房老爷李政,比她公爹小了十五岁,去年逝世时,享年不过三十三。
二房婶娘严思宁今年更是才三十岁。
谢惠香听她夫君李元春说过,严思宁是李政十二年前带回李家的,是李政在北疆跟着今上打仗时,庄献皇后做主给李政说的亲事,由今上和庄献皇后在幽州为两人主持的婚事,其出身幽州一带的官宦世家,如今严思宁的父兄也被今上调来京中任职了。
皇上因思念李政这个小舅子,近一年多来偶尔召李元佑入宫陪侍,严思宁也得以有机会面圣,如今严思宁在李家越发跋扈,似想将往年在李家受过的委屈数倍偿还。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位女眷面色有些尴尬,站起身来招呼了声:“严太夫人,李公爷。”
曾淑兰面色更加不好。
她最是介意人提及她的出身,严思宁这话简直是在戳她心肺。
想她儿子在时,严思宁在她跟前素来听话懂事,结果她儿子刚没了,这严思宁便敢踩在她头上撒泼了。
秦彤玉就算再蠢,也能听出严思宁在讽刺曾淑兰,她原想帮曾淑兰怼回去,可一听旁人对严思宁的称呼,要到嗓子眼的话立刻咽了回去。
算了,她如今的身份还得罪不起一个国公太夫人,她还是先忍忍吧。
曾淑兰如今也惧怕严思宁,但今日是她的寿宴,又来了些世家家眷,她若不还击,明儿她便能成为京中的笑话。
于是她梗着脖子,强装镇定道:“二夫人,今日是老身寿宴,这便是你身为小辈的礼数吗?”
严思宁讥讽地看着曾淑兰:“我如今是永国公太夫人,姨奶奶可不要喊错了,姨奶奶又算得哪门子的长辈,不过是我公爹一个妾室罢了,我为李家主子,姨奶奶说难听点,不过李家一个奴才,竟还敢妄自托大,声称为本夫人的长辈。”
曾淑兰怒不可遏,站起身来,涨红着老脸道:“严思宁!你别太过分!我再怎么说,也曾是韩国公的母亲,是贤妃娘娘的亲妈!恭王爷还要喊我一声外祖母呢!”
严思宁嗤笑:“真是笑掉人大牙了,你也不去李家族谱看看,那李敬和贤妃娘娘,跟你这贱婢有哪门子关系?当初既然惦记人家的尊贵名分,惦记人家的家产爵位,将孩子记到旁人名下,就该时刻记得自己孩子的嫡母亲妈到底是谁,捡了人便宜还想占着人亲妈的位置,可真是厚颜无耻!”
她眼神鄙夷厌恶至极。
这老太婆不过肚子争气,生下了韩国公府的庶长子,且又走了狗屎运,让儿子和女儿都记到嫡母名下,一个承袭了国公爵位,一个嫁给今上为次妃。
曾淑兰出身卑贱,哪怕是李敬和贤妃的生母,可跟她夫君也没半文钱的关系,当年若不是她夫君在京中受郭太后防备,在京中不好混,她何至于被这个当妾室的贱婢欺辱。
好在老天开眼,让今上成了事,如今这老太婆还想在她跟前摆长辈的谱,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曾淑兰晃了晃身子,差点被气到晕厥。
正装乌龟的秦彤玉见状,犹豫了下,才起身扶了曾淑兰一把。
这边动静太大,将李元卓也引了过来。
沈进倒是没来,毕竟严思宁骂人太难听,他若过来怪尴尬的。
李元卓看了眼气得不轻的曾淑兰,又看向严思宁,眉头轻蹙:“婶娘,今日有客在,若有什么事,咱改日再说?”
严思宁冷笑:“我夫君和你父亲不过走了一年多,你们大房便张灯结彩办起宴会来了,你可真孝顺。”
李元卓看着她道:“今日宴会是为老姨奶奶七十大寿而办,父亲在时素来对老姨奶奶恭顺,老人家不过想图个热闹,身为晚辈自当操劳,侄儿未曾有逾矩。”
严思宁一噎,又恼怒看向扶着曾淑兰的秦彤玉和一旁坐着的沈清,阴阳怪气道:“这都哪里来的阿猫阿狗,什么时候不三不四的玩意儿都能入得李家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