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的,你们等等。”赵氏从正房西屋走出来。
许是如今她有钱有粮了,她儿来年也要成生员了,这底气又足了,不仅腰杆子又跟以往一样挺直了,说话也大声了。
沈进看向她:“有事?”
如今他连一声‘奶’都不想喊她。
赵氏不大的眼睛打量三人一圈。
今儿沈进和沈策都穿了新做的鸦青色短袄裋褐,虽也是布衣,可县里织坊织出来的布就是比乡下土布好看些,颜色染得也好,兄弟俩穿着新衣,戴着兔皮帽,看起来十分精神。
沈清则穿着身红布袄裙,头戴兔皮小帽,看起来明艳又可爱。
看着三孩子过得这样好,赵氏眼中的恨意更甚。
她深呼一口气,才道:“你们小姑过些天便要出嫁了,你们二房是不是该出点嫁妆给你们小姑?”
沈进茫然眨了眨眼。
一旁准备送兄妹三个走的沈福也怔了下。
他不由说道:“娘,小妹出嫁,咋也不该孩子们出嫁妆,要不我给小妹添二两银子好了。”
赵氏没好气看了沈福一眼。
她是惦记着二两银子吗?
如今二房家里光是粮食就有一二十石,那可值几百两银子呢!
“咋不该?如今家里就二房混得好,让他们给小姑子添些嫁妆咋了?”徐氏挺着个大肚子从东厢屋里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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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房西屋的沈娇娥也推开了窗,看向二房兄妹。
沈进蹙了下眉:“你们不是收了黄县令二百两银子,这些都不够给小姑当嫁妆?”
赵氏和徐氏顿时有些心虚。
沈清看了两人一眼,接着目光又往正房东屋扫了下。
院里说话按说正房不可能听不到动静,沈老头竟是没反应。
她暗笑了下,又看向徐氏:“三婶,小姑会被奶和三叔卖了,是你一手促成的吧?”
徐氏一惊,旋即强装镇定地瞪着沈清,怒道:“你说啥呢?我压根不知道这事。”
沈清轻笑:“那位黄县令是三年前才到咱清源任职的,三叔这三年来压根未考过童试,连见黄县令的机会都没有,又如何能跟黄县令攀交上?咱们村唯二认得黄县令的,除了里正,就只有你爹,你敢说这事不是你和你爹在背后牵的线,教唆三叔干的?”
她昨儿便猜到这事肯定跟徐氏有关,确切地说是跟徐秀才有关。
按理县令上任,为了方便管理县务,是需要召见本县各乡里正和生员的。
整个七里村认得黄县令的,也就徐族长和徐秀才二人。
她之所以把徐族长给排除在外,那是因为徐族长再跟沈氏一族不对付,要对付也该对付沈族长家,没有对付沈老头的必要,再则把沈娇娥送给黄县令,徐族长能得到什么好处?
再说句难听的,徐族长都快入土的人了,即便要害人也不会干这般下流的事,毕竟那老头也是个爱惜名声的。
可徐秀才就不同了,不说上回徐秀才在她家丢了脸面,以他那小心眼的程度肯定得记恨几年,再则把沈娇娥卖给黄县令,可是能让三房得到实实在在的好处,徐秀才背后又跟那黄县令有什么交易另说。
徐氏一噎,脸色也有些慌乱。
沈清听到正房东屋传来摔东西的声音,又听到正房西屋传来沈娇娥的尖叫声。
“啊!你个贱人!我杀了你!”
沈娇娥鞋子都没穿,拿着把剪刀就冲了出来,徐氏大惊失色,院里顿时乱成一团。
沈清给老宅惹了通麻烦,便拉着两个哥哥趁乱功成身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