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进抬眼看过去,见那货柜上放了不少皮子,有整张的狐皮、狼皮、貂皮、兔皮、灰鼠皮,也有一些皮货做成的帽子和手捂子。
所谓衣食住行,哪怕灾年间,这大冷的天,皮货也是值钱物什。
但小妹想要,沈进哪有不应的。
他看向范忠:“范伯父,那些皮帽手焐子咋卖?”
范忠也看了眼皮货,笑笑:“这灰鼠皮和兔皮倒是不贵的。”
说着走到货柜前,取下几个帽子和手焐子来:“这样的兔皮小帽,一钱五分银一个,手焐子也是一样的,灰鼠皮子的二钱银子。”
沈进听这价不贵,又看向沈清:“你想要哪个?”
沈清:“要兔皮的,要四套。”
那灰鼠皮,其实就是灰色松鼠皮,她还挺喜欢松鼠这种动物的,就不买它了。
至于那狐皮、貂皮,她倒是想买,可穿回村里也太出风头了些。
沈进有些诧异:“要买这么些?”
沈清点头:“嗯,二哥和阿坚哥念书冻手,买四套。”
沈进听她还惦记着两个哥哥,笑道:“那买三套,大哥用不着这个。”
沈清也没理他,看向范忠:“范伯父,烦请您给拿四套。”
范忠瞅了沈进一眼,见他神情有些懵,有些好笑:“成,拿四套,一套算我送你们的。”
沈进忙摆手:“范伯父,可别,您再让我,下次我真不敢来了。”
他哪能不知道,范忠给他拿货作价都是便宜的。
就拿那老檀香来说,盒子都做那样精细,往年一百文怎么也买不来的,还有皮帽手焐子,一钱五分银眼下只够换一斤多粮,那皮帽手焐不仅用了皮子,他见里头布料还是绸布缝的,这价怕也是按太平年间给他算的。
“好好好,算你四套的。”范忠也没再客气。
沈清跑过去,自个挑了几个帽子。
她头小,挑了个最小的皮帽,戴着还是大,但大点也好,能盖住耳朵,大不了帽子往后拉拉就是。
给沈策也挑个小号的,沈坚和沈进的脑袋也不大,就挑俩中等号的,又挑了四个手焐子。
刷牙子就是用木头和马尾做的牙刷,沈清一下挑了十个,选了五个最小号的,因为她的嘴小,沈策也得用小号牙刷。
口齿乌髭是中药和青盐熬制的牙膏,这铺子里还有牙粉卖,但牙粉没这口齿乌髭好,沈清就拿了两盒口齿乌髭,这时的牙膏不能放太久,只有几个月的保质期,也不能买太多了。
沐膏就是中药、香料和油脂熬制的洗头膏,这玩意有钱人家才会买,沈清也拿了两盒,又问范忠拿了两块香胰子,这个洗澡用,皂角粉也拿了一斤,用来洗衣裳。
沈进见这铺子里的头绳好看,都是缎带做的,下头还编了玉珠流苏,又拿了六根头绳,一对红色的,一对粉色的,还有一对月白色的,打算给小妹扎头用。
最后手纸拿了一大捆,烟丝拿一斤,沈进又问范忠多拿了一盒老檀香,想想又多要了斤上好的芽茶。
这么些东西,范忠一共才算四两五钱银。
一石二斗玉米是十六两八钱银,范忠还倒找沈进十二两三钱银。
沈进谢过范忠,把东西给装在竹筐里,又带着沈清走了。
之前卖东西给马文会,麻袋沈进没要了,但竹筐和布袋他是又讨回来了的。
两人也没立刻回家,又去了一家布庄,沈进买了匹红色土布,打算给小妹做几身新衣新鞋。
沈清又要了匹鸦青色的土布,这色给男孩做衣裳还成。
两匹土布花了一两二钱银子,沈进本还想买些绣线和皮棉,但沈清没让他买。
她背包里绣线工具都有,皮棉更是买了10万吨,去买人家的不是缺心眼吗。
原本她棉布也买了40万匹的,还都是大匹布,一匹净重25公斤。
但她买的全是本白色棉布,还要先染色才能做衣,就先买两匹土布用着吧。
买好了需要的东西,两人见县里也没啥好逛的,便又往村里赶路了。
路上,沈清想了想问:“大哥,族长家是不是还有套宅子?”
她记得族里有套青砖瓦房是空置着的,倒是时常有人打扫,似乎也是族长家的房子。
“是还有套,咋了?”
“你说那套宅子咱买下来,得出多少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