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风瑶沉默了会,说:“您也别怪哥哥,哥哥……也没法子既然您是被陷害的,那我就要去揭穿柳姨娘!让她身败名裂,连带着向云疏也会受到牵连!”
孙氏摇头:“没有证据,你父亲不会信的。”
“没有证据就去查啊!我就不信区区一个柳姨娘,还能比得上那些专门办案的官差!”
一想到不仅可以澄清母亲的清白,还可以让向云疏难受,向风瑶就兴奋起来,恨不得立刻就去衙门找人来查这件事。
向风瑶好生安慰了孙氏一阵子,孙氏的心里也稍微气顺了些,精神好了点,还坐起来喝了半碗稀粥。
不过,向风瑶忍受不了这屋里的简陋和气味,当即就去找舅母王氏,让她给母亲换个干净凉快的地方住。
王氏嘴里答应着,又面露难色:“咱们家里不宽裕,就这么点地方,原本都不够住了。真不是舅母故意苛待你母亲,实在是舅母没法子。”
向风瑶拿出一张银票,扔给她:“这些钱,够不够我娘在舅母这里住几年,吃些好的?”
她这态度让王氏心中一阵不快,但看在银票的份上,也就忍了:“娘娘这话说得,让舅母无地自容了。你放心,有我在这家里一天,我必定不让你母亲受委屈……”
向风瑶没有耐心也不想听这些废话,直接打断她的话:“时辰不早了,我不能长时间在外面待着,这就得回去。既然你们家里请不到好大夫,我会找太医来给我娘看诊。”
“娘娘在这里用过膳再回去吧?”王氏连忙说,“娘娘尊驾光临,原以为招待不周,这要是让娘娘空着肚子回去,我们孙家成什么了?传出去也叫人笑话。”
“你们若不想叫人笑话,就好好对待我母亲!”
“唉,舅母不求别的,只求娘娘也体谅体谅舅母的的难处。一家子嫡亲骨肉的,谁肯故意让别人难受?只是你母亲她……”
向风瑶冷笑:“本宫的母亲没有做任何逾矩的事情!那都是别人的栽赃陷害!本宫一定会查明真相,还母亲一个清白。母亲迟早要回荣昌伯府的,你们若这会儿尽情苛待她,将来可没法见面!”
“娘娘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她,绝不再叫她受委屈。”
这时一个丫鬟过来说:“老太太来传话,说难得娘娘来家里,求娘娘给孙家一个体面,赏家里头陪娘娘一起用膳。”
孙氏的母亲朱老太太,对孙氏还是疼爱的,对向风瑶也不错。
只是她年纪大了,许多事想管也是有心无力。
向风瑶顾念着外祖母的情分,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她给孙家体面,也是希望在这段时间里,孙家能对母亲好一些。
孙家很快置办了席面。
虽然都是自家人,但也凑了物流桌子。
临湖亭里面是两桌子女眷,隔着帘子,外面是三四桌男人,能看见人影幢幢,能听得见说话,但彼此不能看清楚容貌。
孙家虽然不算是豪门大户,但也是有头有脸的,起码表现上这些规矩的做足了。
向风瑶理所当然的坐在上首,坐在旁边陪着的是外祖母朱老太太。
朱老太太的容貌和孙氏类似,虽然不算出色,但胜在端庄雍容,虽然老了,举手投足间,也还是面容白皙,气度优雅。
向风瑶对孙家人不耐烦,但看在外祖母的份上,耐着性子坐了半个时辰,喝了几杯酒,夹了几筷子菜吃了,也就放下了。
孙家人还准备了戏班,台上咿咿呀呀地唱着戏,向风瑶无心听,脑子里想的全都是母亲的状况,怎么查明真相。随即又想到向云疏摇身一变,成为了云妃。
与她平起平坐了!
这是最让她难以忍受的一点。
曾经,她是伯府尊贵的嫡小姐,父宠母爱,兄长爱护,弟妹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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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那个低贱的外室女,连她一个脚指头都不配。
她甚至不屑去看她一眼。
后来她做了卑微的药娘,侍奉太子殿下床笫,向风瑶虽然不舒服,但在向云疏面前,仍旧有着绝对的优越感和地位。
谁知道,她竟然怀上了太子殿下的孩子。
再然后,她又回到了京城。
且学会了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
从这开始,向风瑶的心态就失衡了。
她的所有情绪都被向云疏牵扯着,向云疏被打入谷底,传来死讯的时候,她简直要高兴的疯掉,睡觉都高兴的醒过来想唱戏。
向云疏变成了向雨微进宫封妃,她的脑袋犹如被重重击了一锤。
现在,什么事都不能让她高兴一点。
除非向云疏受挫。
除非她死!
向风瑶眼睛看着台上的戏子们,脑子里一会儿想着这个,一会儿想着那个。手里捧着酒杯,只觉得这酒越喝,身体越轻松,那些痛苦嫉妒和愤恨的感觉,也在逐渐远离自己。
戏还没唱完,她已经不胜酒力,伏在案上,沉沉睡去。
孙家人连忙让丫鬟扶着她回房歇息一会儿,醒醒酒。
迷迷糊糊间,向风瑶觉得有一点异样的感觉。
“怎么回事……”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向风瑶的心里生出一种恐惧感。
她伸手推了下,手触碰到一面坚硬的墙。
那是什么?
向风瑶酒醉混沌的脑子里,闪过模模糊糊的念头。
她在哪里?
她不是应该在孙家吃酒看戏吗?
这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她猛地睁开眼,看到了一个男人。
男人低着头,她只能看得到他的头顶。
向风瑶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是谁?!”
她挣扎着去推他。
男人听到她的声音,抬起了头,露出一张还算英俊的面孔,只是这张脸有些虚浮,一看便知是常年放纵的后果。
向风瑶瞳孔微缩,失声叫道:“你,二表哥?”
此人正是孙家的二少爷,孙洛。
当初想要求娶她的人,就是这个二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