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我不会辜负任何人(2 / 2)

面前递过来一个有些破旧的线装书。

向云疏接住:“大师兄,这是什么?”

“师父的手札,里面有关于银针术的一切。”曹无憾解释,“以后没有师父亲自教你,你就带着这本书,自己琢磨吧。”

“大师兄您不教我?”向云疏连忙站起身,“我听别的师兄说,师父忙的时候,都是你代替师父教他们的。”

曹无憾笑起来:“确实如此。不过呢,我也不是什么都能教的。”

“大师兄觉得我笨?”

“不不不。”曹无憾失笑,“你说笑呢,小师妹,我若是有资格觉得你笨,这滂沱山的主人可就不会是你了。”

“大师兄,我知道按照规矩,您才应该继承滂沱山……”

“小师妹,别说这种话。师父收徒,虽然看重天赋,但最看重的是品性,所以你要相信,你的师兄师姐们,对于你继承滂沱山这件事,绝没有任何私心。相反,你若是不想继承,我们才是真正的着急。”

向云疏握住手札:“可是,我现在什么都不会,我自己学能行吗?”

“这正是师父的用意。”曹无憾温柔地看着她,“相信师父,相信你自己。只依赖别人,是走不了自己的路的。从零开始打磨,你将会寻找到属于你自己的医道。到那时,你会理解师父。”

“可是我害怕我学不好,辜负了师父,辜负师兄们。”

“别怕,有大师兄在呢,有不明白的地方,你还是可以跟大师兄说一说的。”曹无憾又交给她一个小盒子:“这是荣门的门主信物,你收好了,在外面遇到的任何荣门人,都可以为你去死。”

向云疏把这两样宝贵的东西收好,看着神情温柔的大师兄,伸手抱住他:“大师兄,我一定可以。我不会辜负任何人。”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曹无憾拍拍她后背,“好啦,你该走了。”

在师兄以及一众药童仆人的目送下,向云疏乘坐马车,离开滂沱山,前往京城。

苏巡也要跟着,被强力镇压下去了。

理由是大家觉得他是个恋爱脑,跟去只会添乱。

战斗力最高的丁白衣还在养伤阶段,暂时也没法陪同,因此最后和向云疏一起走的人,只有二师兄顾执安。

“找什么呢?”顾执安抱着一袋瓜子儿嗑着,见她回头,就凑过去,“是不是找皇帝呢?”

“他不走吗?”

“他可是皇帝,当然不能久待外面,就算他愿意,我们可不敢保证老四会不会一个冲动杀了他。”顾执安说,“不过,他已经走了。”

“已经走了?”

“在你和大师兄谈话的时候,他就离开了。”

“原来如此。”向云疏点点头,“如此也好。”

顾执安看她一眼:“你对皇帝,现在是怎么想?”

“他是间接害死师父的人。”

“你想报仇?”

“有机会的话。”

“他可是你两个孩子的父亲。”

“孩子是孩子,他是他。”向云疏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杀父之仇,二师兄不想报吗?”

顾执安幽幽说:“大师兄说,要考虑大局。我们容门不是乱臣贼子,不干弑君这种事。”'

"师父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向云疏朝他脸上仔细看了会。

顾执安有点不自在:“我脸上有东西?你看得我心里发毛。”

向云疏偏头,想了想,说:“不知道为什么,师父过世后,别的师兄师姐都很恨皇帝,只有你和大师兄没有这种情绪。”

顾执安表情微僵,随即失笑:“我不得不说,即使失去记忆,你还是个很敏锐的人。”

“为什么?”

“大师兄的性子一向内敛,守得住。至于我呢,我认为人的生老病死都是常事,师父那么大岁数了,死之前还能救了你和老四,挺值的。没必要为此一味伤心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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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

向云疏不再说话,从怀里摸出那本手札,低头认真看起来。

顾执安见状,也凑过去一起看。

向云疏察觉到了,但坐着没动。虽然是师父留给她一个人的手札,但她从没想过藏私。

不过,顾执安只略扫了几眼,就皱眉移开了视线,叨咕着叹气:“看得懂,却做不到,这可真是最打击人的事情了。”

“怎么做不到?”向云疏指着手札上的图像,“这个很容易的,二师兄不信的话,就试一试。”

“啊这……”

顾执安看着她有些困惑的眼神,不由得苦笑,“小师妹,你知道什么叫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吗?你看一眼就觉得简单的事情,我可是这辈子也做不到的。哎呦,我还是别自取屈辱了,我还是喝我的茶去。”

他连忙后退回自己的位置,摸出茶壶,在吃吃喝喝,以及马车的摇摇晃晃中,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等他睡醒,发现马车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小师妹不在马车里。

顾执安后心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他一个鹞子翻身,直接冲出马车,目光一扫,就看见了不远处的一棵枯树下,站着一高一矮,一男一女两个人。

正是新帝谢渊和小师妹。

顾执安皱了下眉头,扬声:“小师妹!”

向云疏回头应了声,对谢渊说:“多谢陛下告诉我这些,我得回去了。”

“好。”

谢渊注视她。

向云疏想了想,轻声问:“这么说,陛下的身体已经完全好了。”

“是的。”谢渊点头,“朕早已经好了,如果你是想知道,为什么这几年朕没有其他子嗣,那是因为……”

“陛下,这种事我并不想知道。”向云疏打断谢渊的话,“正如陛下所说,我既然已经是秦洛川大将军的妻子,不该和皇室牵扯太多。”

谢渊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下,沉默片刻,说:“你已经做不成秦洛川的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