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宗长老冷哼一声:“事分先来后到、轻重缓急,你这般不懂规矩,实在是令我伤心,如今我要说的是第四真传之事,难道你还能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事吗?”
“自然有。”灵枝打断了器宗长老的说教:“我要说的,是第一真传、大师姐之事。”
“什么?杜雪泠?杜雪泠有什么事?”
器宗长老人都懵了,如鹰般的目光落在杜雪泠身上,仿佛要将她看一个对穿。
杜雪泠战术喝茶,一言不发。
她的身旁两侧,祝天阙和楚松屏同样战术喝茶。
这近乎挑衅的举动,令器宗长老本就怒不可遏的心几乎要被怒火燃烧殆尽。
灵枝道:“众所周知,大师姐要炼制本命剑,为此,需宗门内最擅炼器之人出手。”
器宗长老怒气腾腾道:“那又如何?”
灵枝道:“如此,我自然有异议——为何最终决定给大师姐炼制本命剑的人是师尊您?是谁说您是宗门内最擅炼器之人的?”
器宗长老气急败坏道:“放肆!宗门最擅炼器之人,不是我是谁?还能是你吗?”
灵枝颔首:“自然是我。”
全场寂静。
片刻后,器宗长老大笑三声,随即目光一凛:“你虽空占了真传之名,实则败絮其中,心性极差,于炼器之途一事无成!今日你口出狂言,越过器宗师兄师姐,甚至越过为师,自称是器宗最擅炼器之人,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灵枝反驳道:“古人云,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如今师尊话里话外都是按资排辈之意,如那井底之蛙,坐井观天,看来师尊的心性,也不过尔尔!”
“疯了,我看你是彻底疯了……”
器宗长老冷笑连连,语气嘲弄。
灵枝道:“师尊您也说了,修仙界以实力为尊,强者为何不能提出异议!我才是青云门最擅炼器之人,我为何不能要求为大师姐炼制本命灵剑?”
器宗长老怒到极致,大吼道:“荒唐!荒唐!!!”
说话时口水四溅,好几滴溅到了南妄狡辩。
在这两人的矛盾爆发的时候,剑宗二长老就动作迅速地退回了长老席,全然一副不准备插足的意思。
南妄就不一样了,他没有地方去啊。
此刻,他整个人被夹在灵枝和器宗长老中间,艰难地思索着要不要劝架。
只是灵枝的发作是蓄谋已久,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提前准备好的,毫无纰漏可言,而他完全游离在状态之外,思路一片混乱,劝架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劝起。
他能做的,只有一边尽力维持面上的平静,一边在心中疯狂呐喊:
【呜呜呜,好可怕,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回家呜呜呜——】
灵枝突然转头,对不知所措的南妄莞尔一笑:“四师兄,你先去三师兄那儿坐着吧,这儿暂时没你的事儿啦。”
“!!!”
意外之喜来得那么突然,南妄的大脑虽然还一片混沌,但身体已经逃难似的离开了原地,走向战沉明身旁的空座。
落座的瞬间,南妄的意识突然清晰了一些,他担忧地看向灵枝的方向,心想:
【五师妹不会有事吧,我要不要做点什么?】
“没你什么事,你喝……算了,你喝茶吧。”
一旁的战沉明打断南妄的胡思乱想,强行把灵茶塞入南妄手里,引导他加入真传弟子们的喝茶大军。
南妄:“……”
战沉明根本不关注灵枝与器宗长老的大战,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别的事上:“你这修为啊,得赶紧提一提,否则以后每次宴席上都没有酒,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南妄沉默片刻,还是将心中的困惑问了出来:“为什么我喝不了酒,宴席上就没酒了?我这么重要吗?”
“哎呦我的祖宗诶。”战沉明捶胸顿足道:“宴席上的东西都是你大师姐准备的,你不喝酒,她就不备酒,剑宗的酒那是门派一绝啊,你说你真是……唉!”
南妄:“……”
有没有一种可能,问题的核心不在于他能不能喝酒,而是在于大师姐偏心。
在他们聊天打诨的时间里,灵枝与器宗长老的战斗依然在继续。
“好好好,虽不知你为何会心生这般妄念,但本座作为你——作为你曾经的师尊,便给你上这最后一课!”
器宗长老大手一挥,在空中虚虚执笔,用灵气写出一张字迹张狂的战帖来:
“既然你自认为炼器水平已高于我,应当为你那大师姐炼制本命剑,那今日我们便同台竞技,同时炼制杜雪泠的本命剑,若是你输了,便留下第五真传的名号,滚出我器宗,这战帖,你敢接不敢接?”
灵枝笑了。
她抬起手,毫不犹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她当然敢接。
不如说,这正是她的目的。
她可是向她的师兄承诺过的,等她锻剑那天,全宗门都会来围观。
长老会打开器宗宝库,任她挑选器宗至宝,而她会用全宗门最好的材料,为大师姐打造一柄绝世宝剑。
她向来说话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