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珣不但没给卉儿腾地儿,反而将她手中的木盆抢了过去:“你别占手了,夜里水凉,女孩子会做病的,我一并洗了得了。”
“那哪儿成?不管怎么说,我和姑娘也是你的婢女,你当主子的,怎么能做婢女的活儿?”卉儿伸手要夺木盆。
姜珣直起腰,伸出手指,向卉儿的脑门作势轻弹:“怎么,主子说话,你竟敢不听?我的袍子差不多已经洗干净了,马上就洗你家姑娘的。听话,老老实实在一边待着。”
见姜珣语气严厉,卉儿只好放了手,乜呆呆地站在那里,有点不知所措,口中碎碎念道:“这怎么行?这不好吧?我这是不是犯了大不敬的罪过?这要是被人参上一本,说不定会被皇上打上五十大板。”
姜珣险些被卉儿气乐了:“你嘀嘀咕咕地在说些什么?你不是没饮酒么?”
“我当然没饮酒,但看到殿下亲自浆洗衣裳,我也是醉了。在宫里,这些都是浣衣局里的奴才们干的事,你一个皇子,怎么能干这个?难道你不觉得跌份吗?”卉儿十分不解,又十分好奇。
“若是在宫里,我自然不用亲自动手,但现在不是没在宫里么。人哪,到啥时候就干啥时候的事。特别是上过几次战场之后,基本上就全都看开了。现在的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别跟我分什么主子奴婢的。”姜珣到底还是不善洗衣,动作笨拙的有点可笑。
“殿下懂得怜香惜玉,这份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看你不可能洗干净。还是我来吧,不然,明天我还得费二遍事。”卉儿坚持要洗。
“你若怕我洗不干净,就教教我怎么洗,你只要动动嘴巴就可以了。”姜珣坚决不让。
卉儿没办法,只好指导着姜珣如何搓如何揉,待快要洗完了,卉儿忽然大叫了一声,把姜珣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一惊一乍的。”姜珣不满地问道。
卉儿指着盆里沐芸的外裙,期期艾艾地道:“疏忽了,疏忽了,我太疏忽了。我竟然忘了,姑娘的衣裳,怎么能让你一个男人洗呢?你这不是在占姑娘的便宜吗?”
姜珣顿时愣住了,是啊,洗了半天,洗自己的袍子是应该的,怎么还揉搓上了沐芸的外裙?男女授受不亲,你在这里摆弄人家姑娘的衣裳,可不就是占了人家的便宜么。姜珣的脸腾地红了,虽然在月光下不太明显,但卉儿还是看到了姜珣的手足无措。
姜珣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咦?不对呀。你和你家姑娘也浆洗过我的衣裳,那算不算占了我的便宜?”
卉儿狠劲摇头:“不算,那不算。女人给男人洗衣裳,天经地义,不算占男人便宜。再说了,你一个臭男人,有什么好便宜可占?”
姜珣忍俊不禁:“唉,我是真拿你没办法,沐芸把你惯坏了,你看你,哪里还有一点丫鬟的样子。来吧,帮帮我。”
卉儿和姜珣各自抓住衣裳的一头,将水拧干,晾在了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