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来了?
这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快。
似是为了让洛宜安心,马车走得格外快。
车厢内摇摇晃晃,就连阿霜和阿芜都不得撑着窗沿才能稳住身形。
可洛宜却只恨不得这马车快些,再快些!
终于到了那宅院前,洛宜激动而慌乱的心再也按捺不住。
可是临到下车时,她却猛然眼前发黑,浑身一软差点一头栽下去。
然而这时,有一只温热而厚实的大手扶住了她的小臂,一把将从黑暗之中拉了出来。
“怎么回事?”带着震怒的男声从头顶响起,洛宜抬头,竟看到了阎善渊震惊而恼怒的脸。
往日里温雅矜贵、端庄自持的男人此刻紧皱眉头,双眸死死盯着她脸上的伤痕,似有暴烈的怒火在眼底酝酿。
他伸出手想要碰她的右脸,可是在即将触碰之时又收回了。
那泛着红的青紫指痕隐隐刮出了血迹,猩红的血珠再次渗出,触目惊心。
“皇上?”洛宜的声音虚弱,语气满是不可置信。
洛宜想要站直身子,但劫后余生之感却让她双腿发软,不知在怕什么。
而阎善渊弯腰,一只手臂置于洛宜的双腿弯下,另一只手稳稳扶住她的后背。
稍微用力,如纸般轻飘的女子就这样稳稳当当地被他抱在了怀中。
他快步将宅院内走去,而今日跟着阎善渊出府的江朝日也是震惊不已。
他一面招呼阿霜和阿芜进府,一面朝着阿芜问到到底发生了何事。
还有一震惊到说不出来的人,就是阿霜。
夫人从定国公府跑了......
夫人下马车时被一个陌生男人给抱了......
夫人唤那人“皇上”......
阿霜两眼一闭,竟就这样昏了过去。
还好阿芜眼疾手快,扶了一把,不然只怕阿霜本就不聪明的脑袋,只怕要被磕得更不灵光了。
“这,这又是怎么了?”江朝日问道。
“初见皇上,承受不住天子之威,吓昏过去了。”阿芜力气大,竟学着阎善渊的样子把阿霜抱了起来,“可有空着的厢房,我先把她送过去。”
江朝日拍着大腿惊呼道:“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
烛火温暖明黄,与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的细碎月辉将整个屋内照亮。
柔软精美的雕花长榻之上,阎善渊正圈着洛宜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脸上的伤和泪痕。
他用压抑着怒火的低哑声音说道:“谁伤的你?”
洛宜伸手捂住脸颊,并不想阎善渊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她现在,一定丑极了。
“顾衍霄。”洛宜小声说道,右耳又传来刺痛的尖锐嗡嗡声。
她紧闭着双眼失控地捂住右耳,半天喘不过气来。
阎善渊敏锐地注意到了她的异常,伸手握住她的右手手腕问道:“耳朵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