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破晓前又乖乖地回去。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个小偷,偷着不属于自己的一切。
可他又在每次醒过来的时候忍不住窃喜。
可因为阿娘求来了平安符,他苏醒的机会越来越少。
直到阿娘去世,阿渊的戾气越来越重,那个平安符慢慢地对他压制不住了。
他出现的时间越来越多,可他还是不开心。
因为他知道,没有人欢迎他,更没有人期待他。
但是现在好像不是了。
有人也期待他的。
清音许是察觉到他的开心,拿起桌上的画,缓缓走至他的面前,“你看,这海棠画的好看吗?”
女子身上应该是刚沐浴过,水气还未全然散去,靠近时,身上散发着阵阵清幽的海棠香气。
不知怎地,南宫焱觉得画中的海棠好像突然有了生命般,正迎风飘荡。
可等他自以为再瞧,画的花又怎么会动。
许久没等到回答,清音哼了下,就想拿回画,“我知道我画的不好,但是你好歹敷衍夸我一句,不行吗?”
软软糯糯的嗔怪声,像一把钩子般,钩的他心口一缩。
他垂眸,认真道:“画的很漂亮,我刚刚只是在想该怎么夸……”你。
最后一个字,南宫焱只敢在心里慢慢接上。
清音唇边的笑意加深,“漂亮的话那送给你要不要?”
“要。”
清音话音刚落,南宫焱就已经迫不及待应道。
好似生怕晚了,这幅画就被她收回去了。
清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本来就是送你的中秋礼物,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对吗?”
南宫焱珍重地把画叠好,放入袖中,“我以为我们早就是朋友了。”
说完,两人便相视一笑。
这夜,南宫焱也送了清音一幅画做回礼,上面只有一轮圆圆的月亮。
可下方一道不规则的墨水划过的地方,看似像是不小心沾染上的,可待仔细瞧,却能隐隐能看出是两个人并排而坐好似在赏月般。
清音知道这幅画画的是他们二人,所以很珍重地收藏了起来。
南宫焱看她这般,心里就如泡在温水里,暖的发胀。
她小时候也曾熬了好几夜替阿娘做了一顶编织的草帽,可阿娘看到非但不开心,还斥责他为什么又出来了。
看着那顶草帽被阿娘随意丢在地上,一角还被踩塌了,他只觉很难过,很难过。
可他不能表现出来,他知道阿娘也不喜欢在他脸上看到这副表情。
现在,他不过随手画的画,却被人这般用心对待,他没忍住,告诉了清音自己的名字,“我叫薛焱,你可以叫我阿焱。”
薛是阿娘的姓。
他不能说自己姓南宫。
南宫是国姓,若是他用了,她自会疑惑的。
“阿焱。”清音轻轻念着,而后突然扬起笑,“很好听。”
这是他学着认字之后给自己取得名,他也曾告诉过阿娘,她却像发了疯般拍打他,“你怎么敢给自己取名,你滚进去,滚进去啊!这具身体只能是阿渊的,你不许,你永远都不许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