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然看到江逝秋那张脸就害怕。
怎么会有人类长得比那些会引诱人堕落的妖魔还要好看?要不是再三确认他就是个货真价实的人类,他都要怀疑江逝秋是妖魔变的。
只有妖魔才能像他这么可怕。
不对,应该说,他比妖魔还可怕。
明明是个普通人,有时候他做出来的事,连那些天赋者和武者都望尘莫及,简直就是妖魔都不如,心狠手辣得让人惊惧。
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都怕江逝秋。
特别是和他同辈的人,每每忍不住悲愤,这个世界上为什么要让江逝秋这样的人降生呢?作为别人家的孩子,这是要永远将他们彻底地比到尘埃吗?
眼看着江逝秋走过来,俞然害怕之下,赶紧去推季鱼:“老大,别喝了,你的家长来了。”
对,只比他们年长几岁的江逝秋就像季鱼的家长,有时候管她管得很严。
在他们眼里,江逝秋也像是他们的大家长,很可怕的那种。
季鱼已经喝得微薰,反应有些迟钝,根本不理他,继续喝闷酒,甚至喝起了兴致。
俞然急得不行:“老大,快醒醒!”
他都要哭了,再让她喝下去,自己会不会成为江逝秋绝杀名单里的一个?到时候只怕俞家都没法捞他。
这时,江逝秋已经穿过包厢里那群安静无声的人,来到两人面前。
看到桌上一溜的空酒瓶,江逝秋不禁拧眉。
俞然一看他这模样就害怕,小声地解释:“江家主,季鱼今天好像有些不开心,一直在喝闷酒,我已经劝过了……”
江逝秋淡淡地嗯一声,伸手要去拉季鱼。
“滚开,别碰我!”
被人打扰酒兴,季鱼有些生气,以为俞然胆大包天敢来阻止她。只是对方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腕,似乎不将她拉走不罢休,顿时有些生气,一巴掌拍向桌子,灵力弥漫,瞬间那张金钢石桌子应声裂开,桌上的东西乒乒乓乓地倒了一地。
俞然吓得一头黄毛直竖。
更让他吓破胆的是,季鱼反手就是一抓,她身后的匣子打开,银色的灵杖飞出,落在她手里。
下一刻,她居然拿灵杖指向江逝秋,冷冷地说:“滚!”
俞然肝胆俱裂,反应极快地扑过去,抱住她的腿,哭嚎道:“老大,别啊!那是江家主啊,您千万别动手啊——”
要是江家主在这里受伤,江家一定会削了他。
大概是他嚎得太惨烈,不仅吓到包厢外候着的侍者,连带着季鱼的酒意也没了。
她终于看清楚被自己用灵杖指着的人,瞬间僵在那里。
会所的保安冲进来,看到这一幕,也跟着懵住,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就怕灵杖顶端的尖锐红宝石直接扎在江逝秋身上。
领班的经理认出江逝秋时,吓得心脏差点骤停。
他屏住呼吸,叫道:“千万别……”
这可是江家主啊,要是江家主在会所里出了什么事,只怕这会所会被江家夷为平地,自己也不用在望海城混了。
所有人都吓得不行。
只有江逝秋面色不变,仿佛看不到那抵在自己心口的灵杖,声音如夜色般柔和:“阿鱼,我来接你回家。”
季鱼看着他,默默地收起灵杖,轻轻地说了一句“抱歉”。
江逝秋并不在意,见她收起灵杖后,脸上露出笑容,低头看向仍傻乎乎地抱着季鱼一条腿的俞然。
对上他目光的那一刻,俞然毛骨悚然,有种被什么可怕存在盯上的错觉。
江家主看起来好像很想一脚将他踢爆的样子。
俞然吓得缩回爪子,滚到一旁,语无伦次道:“老大,江家主来接你了,你赶紧回去吧。”
季鱼见他这怂样,想说什么又憋住。
她看向江逝秋,让他别吓到她的小弟,有这么一个能一起喝酒聊天的小弟不容易。
江逝秋终于收回视线,说道:“今晚的账算我的。”
话落,便拉着季鱼离开。
门口的保安和经理赶紧让开位置,经理殷勤地送他们出门,一路点头哈腰,极尽谄媚。
众人默默地看着这一幕,直到两人消失在尽头,安静的包厢终于恢复动静。
小弟们殷勤地扶起瘫坐在地上的俞然,虽然小少爷在地上滚了一圈,不过没人敢嘲笑他。
有人小心翼翼地问:“俞少爷,刚才那位……就是雪松江家的家主吗?”
俞然接过小弟倒来的酒喝了口,给自己压压惊,点头道:“就是他。”
得到答案,在场的人不禁沉默,心口仍是萦绕着一股难言的惊悸,不为别的,只为刚才那一幕。
原来传闻中极有手段的江家主长这模样,更可怕的是,居然有人胆敢用灵杖指着他。
“俞少爷,刚才那位是什么人?她怎么敢用灵杖指着江家主?”
俞然看向问话的人,认出是陈家从乡下接回来的少爷,怪不得会问这种蠢问题。
他嗤笑一声,“这有什么?季鱼可是唯一敢骑在江家主头上撒野的人,也只有她,不管她做什么,江家主都不会生气。”
他们这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江逝秋从小就是个冷情冷心冷肺的,唯一让他看起来像个正常人的,也只有季鱼。
当年季鱼被江逝秋救回来后,就被留在江家。
明明江逝秋也不过是个十岁出头的少年人,偏偏硬是将人留在身边,自己养起了个父母双亡的小姑娘,这一养就是十几年。
季鱼小时候不懂事,被江逝秋带出去参加一些家族宴会时,没少和那些家族里的小孩子打架,揍哭了很多孩子,俞然就是被揍哭的小孩之一。
然而,因为有江逝秋在,家长们就算颇有微词,也不敢说什么。
两人之间的关系,圈子里的人都知道。
甚至不少人都在猜测,江逝秋这是给自己养个小媳妇吧?
从小养起,养成自己想要的模样,不愧是心机大魔王。
俞然腹诽,像老大这么凶悍的女人,估计也只有江逝秋不怕了。
说不定江逝秋还真是给自己养个小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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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会所,被夜风一吹,季鱼仅剩的一点酒意彻底消散。
她没有说话,默默地跟着江逝秋上了停在会所门前的轿车。
江逝秋搂着她,摸了摸她的脸,关心地问:“怎么喝那么多酒?难不难受?有没有想吐?”
季鱼镇定地说:“没有,我是灵能师,这点酒不会让我醉。”
“胡说。”江逝秋不赞成地说,“喝酒伤身,不管什么酒都不行,以后别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