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着急出来没太注意,周鼎元这会儿走进浴室,这才觉得季迁坐在桶里确实有点滑稽,难怪季迁一开始不愿意用桶洗澡。
可好笑只是一闪而过的情绪,很快周鼎元的视线落到了季迁裸露在水面的肩膀上,顺着季迁的肩膀看上去,能看到他轮廓清晰的锁骨,几颗晶莹的水珠挂在其间,连喉结都显得格外精致,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被水蒸气蒸得湿润,脸颊也泛着酡红。
周鼎元觉得,评价一个男人好看真的很古怪,可是每每看到这样的季迁,他脑子里除了好看,就没有别的形容词,那种怪异,让他无法冲着季迁生气,只能用不耐烦来掩饰自己的异样。
“干嘛?”周鼎元蹙着眉头,挪开了视线。
季迁指着架子上的洗发水,“帮我拿一下,我要洗头。”
周鼎元啧了一声,“你洗什么头啊?你连洗澡都这么费劲。”
在医院的日子,周鼎元好歹每天帮自己打水擦身子,可这头发是一直没洗,季迁早就接受不了了,今天说什么都要洗头。
“你帮我拿一下。”季迁固执地求周鼎元帮忙。
周鼎元黑着脸,盯了季迁好一阵,他知道季迁是个犟种,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弄到手,不然誓不罢休,他深吸了一口气,随之重重呼出。
“你他妈就是来折腾我的,你是不是上辈子跟我有仇啊,这辈子找我来还债的。”
周鼎元不可能放任季迁不管,季迁肩膀要是有个问题,遭罪的还是他自己,而且退一万步讲,季迁是因为自己受伤的。
妈的,这世界上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债。
“趴好!”
周鼎元将季迁的脑袋按在塑料桶的边缘,为了保险起见,还特意在季迁肩头盖了两层毛巾。
他举着花洒将季迁的头发打湿,挤了洗发水开始揉搓,他是个没什么轻重的粗人,下手有点重,季迁被他压得咳嗽了一声。
周鼎元一怔,揉搓头发的动作滞住了,他歪着脑袋去看趴在塑料桶边缘的季迁,那边缘还算圆润,但还是给季迁这细皮嫩肉的脖子压出了红痕,不光是脖子,洗发水顺着季迁的太阳穴流到了眼睛里,眼尾都红了一片。
“你怎么不说啊?”周鼎元赶紧又给塑料桶的边缘垫了一条毛巾,用清水给季迁洗了眼睛。
季迁被辣得眼眶通红,漆黑的眸子都镀上了水汽,他喉咙里痒飕飕的,轻咳了两声才开口,“快点洗吧,我没事。”
他也知道他自己事多,要不是实在受不了,绝对不会在周鼎元最累的时候给他找事做,他对周鼎元的亏欠又多了几分,哪儿好意思开口抱怨。
周鼎元这回手轻了不少,还特别注意不让洗发水流到季迁眼睛里,他边揉着季迁的头发,心里边嘀咕。
最近这种感觉在他心里愈发明显了,季迁很迁就他,虽然是季迁发病时说的胡话,说什么伴侣,说什么应该的,就算他俩没什么,听得多了心里也会泛起涟漪。
周鼎元瞥了一眼季迁的脸,季迁眼睛紧闭,乖巧地趴在塑料桶边缘,这副听话老实的模样,和他刚来自己那种大少爷做派大相径庭。
他原先觉得季迁那种使唤人的嘴脸很欠揍,现在想要季迁恢复到以前的状态都成了难事。
周鼎元的目光又不经意移到了季迁的后背,雪白的肌肤下能看到肌肉的轮廓,季迁不是那种纤细挂的身材,这身结实的体格,配他这张俊美的皮囊,初看会有些惊奇,看多了还挺好看的。
男人看男人,越是健壮的,越是能吸引对方的视线。
健壮这个词跳入周鼎元的脑海时,他下意识看向了桶里,波光粼粼的水面下能看到季迁若隐若现的身体,在水的折射下,身体被拉扯成了怪异的形状,可是不管那形状有多古怪,同样作为男人,周鼎元能确定,季迁是有反应了。
浴室的气氛有些暧昧,季迁知道周鼎元很累,他也告诫自己安分洗漱完就休息,但是他的身体仿佛不受他的控制。
周鼎元的手指抚摸进他的发间,那种不算细腻,不算温柔的动作,让他很难忽视,非常在意,被周鼎元触碰过的地方都在隐隐发烫。
伴侣对自己的影响是巨大的,那种想要接触,想要靠近的想法,不断在季迁心里壮大,壮大到他情难自控。
季迁感觉到了周鼎元的视线,虽然难以启齿,但是这是自己beta,他为自己开脱的方式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对不起,你一直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