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洗个脸刷牙最基本的卫生,就忙忙碌碌。
此时,她甚至都有点不认识镜子里的人。
这是她吗?
头发花白,面色憔悴,眼袋那么大。
怪不得有患者来看病的时候,总会询问她的年纪。
她还有一次听到两个患者跟家属悄悄议论,说这个大夫头发花白,年纪这么大,一看就是有经验的。
当时她并没有往心里去,这会看着镜子,她有些失笑。
她这形象,可不就是患者最信任的模样么?
谢兰脑子里又出现了叶老昨天跟她说的那句话。
不要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她什么都没做错
儿子如今已经康复,她不能再用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生活了。
不然孩子看着她都难受。
谢兰洗漱了一番,换了件比较鲜艳的衣服,然后,就去了林夏的“从头开始”理发店。
她也需要从头开始了。
此时的她,突然非常理解林夏当初开理发店时,起这个名字的心境。
那时候的林夏,一定也是内心受尽了煎熬,看透了一切后,才起了这样一个名字吧。
谢兰出了门,往理发店走的时候,她的内心想着的全是林夏。
当初,沈玉莹被接回家,沈玉莹直接提出让林夏搬出去,什么东西都不给她带走。
国营理发店的工作都让她必须放弃。
就.......
必须让她回农村,这件事才能翻篇。
当时,沈铁军无条件支持沈玉莹,甚至他的态度比沈玉莹更恶劣,更急迫的想赶走林夏。
而她作为被林夏喊了二十年妈的人,在那个时候,也很不作为。
劝了沈铁军跟沈玉莹一番,他们轮流给她扣上了她喜欢养女,不管亲生女儿死活的帽子后,她就选择了纵容,默认他们的行为。
现在想到这些,谢兰的内心极度自责。
她怀着复杂的心情到了理发店。
理发店里,春芳跟一个年轻姑娘正在忙着收拾卫生。
谢兰来得早,看得出,她们刚开门不久,还没顾客。
“谢阿姨,你来了?”春芳笑着问,“你找夏夏吗?”
谢兰笑着回道,“不是,我过来剪个头发。”
“你快坐吧。”
春芳朝扎着高马尾的女孩说道,“小丽,快去看看水热了没?给谢阿姨洗头。”
“好。”
小丽很麻利,也很激灵。
谢兰朝春芳问,“店里招新人了啊?”
“谢阿姨,这是我们培训班的学员,结业后来店里上班实习的。”
“真好。”
谢兰也知道林夏的培训班办的风生水起,听说第一批学员已经结业。
谢兰坐了一会,看着春芳有些不好意思的问,“春芳,我听说,你们店里有一种染发膏,能把白头发染黑,是不是?”
春芳笑着回道,“谢阿姨,有的,是夏夏托人从港城进的货,染黑效果非常好,最近一段时间,老街坊们都过来染发呢。”
自从他们店里进了染黑膏,并且做了足够的宣传工作后,他们这条街上的老头老太太,基本上已经看不到白头发了。
还有些因为少白头发愁的年轻人,这玩意可算是他们的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