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在商量着,一会去哪边吃饭,看哪场电影。
对于别人来说,这不过是和往常一样,平平无奇的一天。
但对盛又夏来说,她却哭得几乎瘫软,毫无力气。
崔文姗垮了,盛天逸太小,盛又夏只能强撑着操办丧事。
还好,她有傅时律。
他以傅家女婿的身份站了出来,安排了全部的事情。
所有的亲戚朋友过来吊唁,傅家的人也都来了。傅偲哭着抱住盛又夏,“嫂子你一定要坚强啊。”
“好。”盛又夏的声音已经哑得不像话,她拍拍傅偲的后背。
崔文姗站在灵堂里,不远处,还放着盛修明的遗照。
关名姝也想送他最后一程,她站到了崔文姗的身边。
这个举动,不知道怎么刺到了崔文姗。
“你脚不是受伤了吗?你去休息吧,不用站在这。”
关名姝对她是深恶痛绝的,很多事追究不了,不代表崔文姗没做过。
“我跟修明好歹也做了几年夫妻。”
崔文姗的声音,虚弱无比了,“但现在,他的妻子是我。”
盛又夏听到了两人的说话声。
“我们从来没有办过离婚手续,我也是盛太太……”
崔文姗这辈子,将‘盛太太’这个头衔看得比命还重要。
她目光紧紧地盯着关名姝,“法律上早就不承认你了,我不想和你在这大吵,让修明好好上路吧。”
关名姝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般,视线渐渐落到盛修明的遗像上。
她目光变得茫然且难以置信,想要过去问问清楚,却被崔文姗拦住了。
“这是追悼会,你不要再玩上次那种把戏了。”
盛又夏心里的愤怒被无数的巨石压着,如今因为关名姝的委屈,而被一块块徒手扒开。
她走了过去,站到了关名姝身边。
她知道这是爸爸要走的最后一程了,千万不能吵。
崔文姗注意到了盛又夏的眼神,是有恨的,以前也会有,但现在变得越来越浓烈了。
崔文姗没说什么,只是轻闭了眼帘。
泪水淌过眼眶,灼烫得令人心惊。
“夏夏,我虽然没法真的把你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疼爱,但我自认为对你不差……”
从来没有像别的后妈一样虐待过她,甚至将她培养得很好,哪怕这份培养里面存着私心。
可倘若盛又夏是她生出来的,她也同样会这么逼她。
关名姝轻握住了女儿的手,“她本来就该有这样的幸福,有自己的妈妈陪着,她不需要让你来施舍那一点廉价的爱。”
崔文姗无力争辩。
她走到了盛修明的棺木前,最爱她的男人已经走了,再也没有人会为她说一句话了。
遗体火化后,这世上就再没了盛修明这个人。
盛又夏和小天逸,一人捧着骨灰盒,一人捧着遗照,好几次她都要站不稳了,但肩膀往后撤时,总能靠到一具结实的胸膛。
盛又夏抬着红肿的眼睛看向他。
这么多天连续折腾下来,傅时律也瘦了。
下颚线变得更加分明,冒出的胡子也没有及时清理。
他抬手抱住她的肩膀,她没再像以前那样挣开了。
盛又夏的泪水再度淌落,傅时律给她用手擦了擦。
“要是还想哭,你就用力地抱着我哭。”
盛又夏点了头,唇肉紧咬着,眼泪却是流得更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