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大至高意志在交锋碰撞，星河时而坍陷炸灭，又时而恢复平整。高位神在这种等阶的神战中，如河流中的枯木草叶，只能顺着河流飘荡。

“我们还是太弱了，没资格参与这种层次的神战。”

大魔神法偈失落地叹息，祂很想飞离墟域，和主宰叫板，和神王来一次交锋。

可祂不敢。

连那些在墟域中飞逝的流星，当中透露的恐怖气息，都令祂魔躯颤栗。

祂凭什么出去？

……

外部天地。

“哥哥的神主境，终于要来了，你也终于忍不住了。”

庞琳淡然一笑。

她眸光柔和，同样满含期待地眺望着庞坚，也时而看一眼蜕变中的洛红烟。

她的心情倒是愉悦至极。

她心底雪亮，知道一旦洛红烟不能摆脱那位的意志侵染，这场神战就注定败北。

成就为神王，被至高意志降临的洛红烟，将会是天下无敌的存在。

那样的它，绝不会给庞坚一丝一毫的机会。

而她的黑凤凰妖躯，本质上还是以神格之路铸就的主宰，神格也会被那位的意志撼动。

曾经，祂因此事有过多次吃亏。

既然主宰会被牵动神格，会遭受陨落的命运，而黑暗神王又会被那位降临意志，那么她能做的就是舍弃黑凤凰之躯。

她是以自己妖躯的消亡，来成就洛红烟的光暗同流，让洛红烟能够脱离那位的掌控。

不被控的洛红烟，还存在着人性，不会依照那位的意志行事。

庞坚，或许就能顺势向神主境突破。

“你会如何抉择？”

她笑望着气势无限攀升，身兼光暗极道，也身兼两大道源的洛红烟。

“我……”

洛红烟将两手张开，如在拥抱整个天地一般，接受着浩瀚星空异能的注入。

祂的面色无悲喜，眼中却满是困惑，幽幽道：“我也不知道。”

祂已抵达极高境界，祂的神王境因光暗合流，目前已远超了当初的炎昊。

至高意志的侵染渗透，祂现在有能力压制，还能够于当下施展自己的力量。

换句话说，在庞坚以元神冲击神主境时，祂可以如熠灏般陡然发力，祂所能展现的力量也高出熠灏多倍！

此时此刻，祂以光暗同流之力，能立即破掉庞坚的进阶。

然而，祂并没有那么做。

祂不仅没有破坏，在犹豫了片刻之后，还做出了一个反常决定。

“熠灏。”

祂口吐神音。

祂的每一个音符，都在熠灏的身旁清晰浮现，并衍变为一个个黑暗、光明天地。

在那些奇异的天地中，有新的生灵突然凭空诞生，或是身怀光明血脉，或是天生通晓黑暗神通。

山川，河流，湖泊，大地，星辰，逐个在光明黑暗天地矗立。

那是两种大道的显化！

“呼！哗！”

突然，光与暗的天地为之一变。

暗之天地现出光明，光之天地有黑暗铺满了虚空，光与暗不再是唯一主题，而是并存于一个个天地间！

这样的天地，似乎才能永恒存在，才是自然天道，才是整个世界的原貌！

“最初，就该是如此。”

洛红烟心有明悟。

“蓬！”

熠灏施加在庞坚附近的异能潮汐，冲抵神王头颅的法则光电，一尊尊沉浮在“命运长河”中的古老神灵，被光暗大道一一碾灭。

亿万奇异的神文，如星辰爆灭般消失不见。

还在催动着命运神通，欲图篡改庞坚命运的熠灏，顷刻间已感受不到自己神力的蔓延。

就连裹着祂的命运轮环，还有祂手中的那本命运之书，也挡不住光与暗的恐怖威能。

在熠灏的视野中，在祂的感知下，乃是一个个光暗并存的天地。

“生灵，只有在这样的天地，才能长久地存在。光与暗并不是绝对的对立，两者可以同存天地间，而这样的世界才是完整的。”

熠灏听见了洛红烟的呢喃声，却看不到洛红烟的神影。

祂也再难看到庞坚。

“你这是大逆不道！”

熠灏沉吟一下，便冷声嘶喝：“是它一手铸就了你，允你成为主宰，赐予你无上力量！天外的众生，和所有的族群，都该将它视为天父天母对待！”

“我们因它而诞生，也因它而强大，我们的未来和它息息相关！”

“和它为敌，就是和自己，和自己的族群为敌！”

“洛！你别执迷不悟，别被黑凤扭曲了心智，忘了自己究竟是谁？！”

命运之神的怒斥声，震荡在“浑沌星河”中，祂想要将命运拨乱反正，让洛红烟将矛头调转，绝灭庞坚的神主境进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