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当下的他，在龙嚣如此恐怖的重压下，恐怕也会瞬间受伤。

“我老了，恐怕会被这个时代的后起之秀淘汰。”

他明白越是可怕的劫难，越能催生出超越所有先辈的新星，如厉兆天，如庞坚，就是新时代的代表。

他想过他的真神之位，终究会被更强的后来人给取代，他早就有过让路的觉悟。

可之前不算太耀眼的董天择，只是阴灵庙的门人，突然也爆发出了令万众瞩目的卓越力量，令他当即生出了挫败感。

“嗖！”

一道青黑魔光从下方透射而出，眨眼功夫，这道魔光就抵达西壤大陆虚空。

魔光如一杆洞穿万物的凌冽长枪，刺破了血色和交织着的雷电，猛然现于董天择和龙嚣的激烈战场。

魔光中，巫源那不苟言笑的沉稳形象，就此落入董尚卿眼中。

“隐魔。”

巫源一点眉心，额头生出吞没一切的幽深混洞。

在他眼眸深处，无数微小魔影如游鱼活动，他心中一缕缕魔念意志，化为所谓的“隐魔”散落在龙嚣的心灵大海，进入龙嚣的龙心。

这头暴戾的老龙，刹那间心猿意马，内心万千杂念乱窜。

刺向血色长河的“九天雷神树”枝干，悄然停了下来。

龙嚣时而化人，时而恢复真龙的变幻神通，也都不能顺利地继续下去。

身为血神的董天择，以血之奥秘制衡祂的龙族之血，令祂的血脉神通不能尽现。

巫源一过来，又施展出天魔秘术，从心和魂入手，勾起祂的邪念恶欲，令这头老龙无法集中注意力。

两位新时代的真神，因为有过在绝天禁地联手的经验，配合的极有默契。

而称霸炼狱多年的这头残暴老龙，硬是在祂眼中乳臭未干的两个毛头小子联手下，被搞的束手束脚。

“情况如何？”裴亦山以秘宝询问。

密切关注此战的古法宗真神，嗓音有些萧瑟，道：“我们的时代将要落幕了。”

人在磐石碎地的裴亦山，和老玄龟面对面坐着，碎地还在往高空浮动。

裴亦山手中的秘宝，声音没有被他遮掩，老玄龟也听的清清楚楚。

老玄龟面色不变，似早知如此。

裴亦山倒是有些唏嘘，问道：“当年在朱玑没有现世前，我们人族没有一位真神，能够稳稳胜过那头老龙。”

顿了顿，他补充道：“就连五大剑神耀世的那个时代，也没有一位剑神，可以单打独斗稳稳杀祂。”

“可在当今时代，朱玑，厉兆天，庞坚，已经有三个能够稳胜祂。”

“没想到，现在又冒出了董天择和巫源，这对祂必然是个沉痛打击。”

裴亦山也生出跟不上时代的感觉。

“新的东西，大多数时候都比旧的厉害，这是时代的进步。鬼母，苏绾柔，还有你，放在当年也是一等一的雄才。”玄龟两手放在膝盖，背靠一块岩石，眼神透着追忆：“你们几个都是超越先人者。现在，庞坚、董天择、巫源这些人，要来超越你们了。”

“这也正是你们人族的可怕之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