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姬长空落到一个白雪皑皑的小山峰上,厉恨天放下他之后,望着他说:“以后不要直呼宗主其名,别人可以,你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他是你外公。”
“什么?”姬长空惊呼一声,突然有种啼笑皆非的奇妙感觉,不相信地摇头:“乾坤宗宗主竟然会是我外公,他若是我外公,为什么会对我不闻不问,这么多年来都不曾来看我一眼?”
这个消息太过震撼了一点,他觉得难以接受,任凭他怎么想象,也没有想过天下最巅峰的九宫天士古澹,会是他的外公。
“他去姬家看过你许多次,只是,你从来不知道罢了……”厉恨天深深望着他,神色古怪地说。
还是连连摇头,姬长空沉着脸,道:“他是天下间最强横的天士,如果他……他真是我外公,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从来不管我?还有,以他的力量,想要毁去杜家为我父母报仇轻而易举,为什么他从来没有这么做?为什么将我扔在青岩山这么多年,没有想过带我回天山?”
“他要是不管你,为什么我会一直在青岩城?杜家依附归元宗,我在隐龙渊大开杀戒已经算是报过一次仇了,如果乾坤宗和归元宗交战,辽阔中土必将成为异族人的囊中之物,他不是不愿,是不能够这么做!”厉恨天道。
“你乃姬家新一代轩辕,如果从小在天山长大,头上顶着这个耀目的光环,说不定会成为一个纨绔子弟,那里会有今天的成就?”厉恨天深深望着他,继续说:“长空,不论你如何否认,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我告诉你,他对你的关心,决不下于任何人,只是……你一直不知道罢了。”
“关心?”摇头哑然失笑,姬长空嘴角满是酸楚,自嘲道:“我到了天山,他都没有见我一面,有何关心可言?这么多年来,我可从来没有感觉到来自他的关心。”
“他受了点伤,如今异族蠢蠢欲动,摩尼教的圣母幽兰虽然暂时回去了,但是保不准什么时候再来,他暂时不想见你,是有原因的……”厉恨天在谈古澹的时候,话语一下子多了起来。
他一直试图想要让姬长空知道古澹其实在暗暗关注着他,以他的方法默默关心着他,可惜,姬长空却不住摇头,对于他的说法显得非常抵触。
厉恨天努力了一番,却发现他讲什么话姬长空似乎都听不进去。
“你心乱了,或许你该独自一个人静一静,还有,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本来想要将你送回轩辕谷再在,但现在我想早点离开了,以你的实力,天下间能够要你性命的人已然不多,我也放心让你独自回去……”厉恨天沉吟了一下,突然道。
“离开?你到什么地方?”一下子将古澹的事情抛到一边,姬长空急忙问道。
“我想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突破瓶颈,九宫天之境,我已经期待太久了……”厉恨天道。
“你想要探寻九宫天之境?”姬长空惊呼,他知道从八卦天突破到九宫天极为不易,有许多人物永远停留在这一道关卡,想要突破到九宫天之境的人物,十个中有八个可能会神魂俱灭,彻底消失在天地之间。
这一次厉恨天离开了,或许,或许他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如果突破到九宫天之境,会再来找你。”厉恨天道。
忽然间,姬长空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他知道这一次虽然不是真正的生离死别,但也相差不远了,天下之间那么多八卦天士,都在这一步彻底消失,厉恨天今天走了,他很有可能永远再也见不到他了。
以往的点点滴滴,在他脑海中如画卷一样快速掠过,从第一次见到厉恨天开始,他就在一直用一种独特的方法默默守候着他,这么多年来,厉恨天几乎一直都在为他而活,为他搜集酿造“苦渡”、“火龙烧”的药草,作为一个聆听者,听他述说小时候的悲苦……
往事历历在目,他心中泛起一股莫名的悲伤,想说两句轻松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拍了拍姬长空的肩膀,厉恨天道:“好好修炼太虚秘录,还有,记得我说的话,宗主对你的疼爱,超乎你想象,你现在不知道,或许以后能够了解到……”
没有继续多说什么,在漫天飞雪中,厉恨天的身影越行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厉恨天离开之后,他愣了很久,就在这个积雪厚实的小山峰上,他神色茫然,陷入了一种伤感的情绪当中。
雪花纷飞,寒风嗖嗖。
渐渐地,冰雪将他覆盖,令他成了一个挺直的雪人,一双瞳仁,奇妙地成了银色。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完整的太虚秘录,骤然从他脑海中飞了出来,在他眼前虚空停滞,然后快速的翻动起来,太虚秘录不断地翻页,很快,停留在其中一页。
太虚幻境!四个大字在那一页显现出来。
银眸只是望了一眼面前的那一页经文,他身影突然变得模糊不清,给人一种虚无缥缈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