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舟拦着他,“你若不愿,何必为难自己。”
“我若不愿,你们……怕是也走不了。”
寒舟眉目蹙起,慢慢收回了手,“多谢。”
仙冥张了张嘴,本想说要寒舟照顾好此后再也不能修武的牧重争,但想到这几日的旅途,仙冥又觉得是自己多此一举。
再没有比寒舟更能照顾好牧重争的人了。
“一路顺风。”
仙冥低声对寒舟说,上马跟随天隐卫往行宫方向离开。
——
行宫殿内。
刘太医神色是前所未有的紧张,前面摆放着仙冥交出来的神药,经过了整个太医院的研究,今日才得出结果。
“启禀王爷,这神药虽好,但……对于您来说,是治标不治本。”
解知微原以为今天能听到什么好消息,却没想到等来的是这句话。
他低眉凝着那盘子里的神药,纵使离得有些远也能闻见幽幽散发出来的沁人心脾浅香,淡而不散。
“继续。”解知微说,语气急转直下,比江南苦夏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还要阴冷。
刘太医擦了擦冷汗,继续道:“神药制成丹药后,最多也就只能让您维持半年不用吸食陛下的血,但半年之后依旧会恢复原样。”
“而陛下近来身体虽然休养好了,但先天体弱之症依旧,若再过几年就以药吊命,只能供养您食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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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来是解知微最开始的计划,若锦辰没有出现,再过几年小皇帝体弱极虚,就什么也不能做,只能每日躺在床上用药物吊命,一辈子做他的傀儡血包。
可现在不行,他绝不能让锦辰变成那样。
“仙冥公子,你可有法子?”解知微勾着一缕发丝在手中把玩,视线却垂眸落在那把匕首上。
被天隐卫请进来的仙冥总算是明白了自己的用处。
关于放血吸食的事情,他刚才得知,心底也是一阵震撼。
仙冥走至解知微身前,跪地淡然道:“还请王爷容草民诊脉。”
解知微将手放在仙冥面前,从墨色袖口里伸出来的冷白手腕像是蛰伏在山野间的白蛇,充满危险。
仙冥从未觉得有人能连轻飘飘一个动作都满含杀机,对生死看淡也不由生出几分紧张,紧抿着唇伸手探脉。
良久,仙冥收回手,退后几步道:“方才这位太医所说之外,还有一种方法。”
“哦?说来听听。”
“您自废功力,散尽经脉功炁后便无需用血,方能延寿十年。”
说完无需解知微斥责,仙冥先一步跪地,心中暗自摇了摇头。
这个方法御医未必不能察觉出来,但却不能说,他什么都没有,自然无惧权势。
殿内更安静了,只有氲满潮湿水汽的雨声传进来。
“十年啊……”
“罢了,你们都出去吧。”
解知微独坐在满殿潮湿中,遮云蔽日的雨让没有点烛的殿内昏暗如夜,苦夏的雨没有带来一丝凉爽,反而闷热到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