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变个戏法吧,要?不要?看?”
忽听他问,嘴里的橘子还没?吃完,含糊不清地应了声。
“嗯。”
于是他下榻出去,叫人取来了两个白碗和?只筷子。
回来后,还是将她抱在怀中,并没?让她像看戏法的那些人,到对面去,怕被看穿。
三个彤红的小橘子,分成两份。
一份一个,一份两个,分别被翻过来的碗扣住,让她猜碗里有几个橘子。
曦珠起初无聊得很,窝在他怀中,看他以筷敲了下朝上的碗底,变幻了两只碗的位置,随口猜着。
但猜了两回,全然不对.
她端正了脊背,睁大?着眼,聚精会神地盯着他动作的手。
“再来,这回我肯定猜得对。”她催促道。
卫陵失笑地将她整个人圈住,在她眼下移转着两只碗。
“好,你猜这个碗里有几个橘子?”
他停下后,用?筷指着左边的碗,问道。
“两个!”
她看得分明,一定是两个。
但等他打开碗,里面却只有一个橘子。
“怎么?可能,我刚才看到你放进去两个的,那这个碗呢,现在肯定是两个。”
曦珠又指着右边的碗,探身去望,语调有些高了。
卫陵又打开另个碗,却只有一个橘子。
那第三个橘子到哪里去了?
他再打开左边的碗,又回到她第一次的猜测。
“不行,我没?看清你刚才如何?做的,你再来,我一定猜得对。”
曦珠的眉头微拧,直勾勾地盯住他的两只手。
却当他的手动起来,并不眼花缭乱,但她再猜两个碗的橘子,还是不对。
不对,她倏地反应过来,一定是他掀碗时,把橘子藏在手里,趁她没?注意放进另个碗里。
“你手里有个橘子!”
“我猜的是对的,是你用?了障眼法!”
曦珠快地去捉他的左手,要?掰开看。
卫陵也迅速地握紧了手,俯首望着不停去揪扯他手的她,被她这般耍赖的模样,逗地胸腔震颤。
“哪有表妹这样的?猜不准就来拆我的台。谁家?变戏法的,允许这样?”
她不管不顾地要?看他的左手,确信里面有个橘子。
“肯定在你的这个手里。”
“明明我都说出答案了,是你在我说出后,又要?往碗里放橘子!”
卫陵被后推的力道抵在榻背上,她还在他怀里拱个不停,惹得他一身燥,不得不用?右手掐住了她的腰。
曦珠霎时跌躺在他身上,闹了一通,浑身有些热,却紧握着他的左手手腕。
“你打开手我看看,一定在里面。”
却听到身后的他,散漫说道:“这样可没?意思啊,我都让你猜这么?多回了,总得有个彩头才行,表妹要?是再猜错,就叫我一声夫君如何?。”
卫陵垂望她些微潮红的脸庞,心里也在忐忑,仍然强装镇静地笑问:“你敢不敢赌?”
乍然听到这个问,曦珠全身僵住,一动不动,凝着他手的眼底起了波澜。
过了半晌,终究用?指尖戳戳他的拳头,轻声道:“你先将手打开。”
她的声音小了好些。
在那只手打开,摊开整个掌心时,空空如也。
她彻底消声,连气?息都全然屏住。
她忙去揭那个未打开的碗,里面正有两只橘子。
不知何?时,跑了进去。
她侧首望他,他正满脸期待地看着她。
“你答应我的,猜错了就叫我一声夫君。”
他的声,比方才她的声还小。
虽然还是笑的,但显然有了紧张和?局促。
搂在腰间的手松了又紧,她再听到他的低声。
“你还从未唤过我夫君,我真?的很想听一听。”
曦珠哑然,她骤然明白过来这场戏法,最后的意图。
但或许在片刻前,在他提出那个要?求时,她就知道了,可还是落入了他的圈套。
“表妹唤我一声吧,就一声好不好?”
他又软着声,紧挨她的脸来蹭。
曦珠终归没?能忍心拒绝,两瓣合在一起的唇慢慢张开,在对视的双目中,声如蚊呐地叫了他一声。
“夫……君。”
沉在她颈间温暖的馨香里,卫陵的心跳声几乎停滞,好似窗外,整个世的过年喧闹,都与他无关。
山崩海啸间,他的心被冲裂了一条缝隙,那股澎湃到满溢而?出的是什么?,他已分辨不清。
他还在怔怔,转见她回头,就要?往榻下逃离。
他一把将她从后面抱住,头靠在她的肩上,喜不自?胜地去凑亲她的脸。
“你叫我什么??太小声了,我没?听见。”
“你明明都听到了。”
“可是我还想再听一遍。”
曦珠感受到他震动剧烈的心跳,犹豫了下,也笑着又喊了一遍。
“夫君。”
第二次,比起第一次的涩然,越加流畅。
她再看向他,却发觉他的眼角有些红了,好似要?哭。
曦珠愣住,不明白只是这么?一声,何?至于让他这个样子。
但他分明欣喜得很。
“表妹再叫我一声。”
“夫君。”
随着这声落下的,还有他为所欲为的大?手。
让她一声声唤他“夫君”。
……
这个除夕夜晚,作弄几番。
直到临睡前,他整个人兴奋地睡不着,将她抱得很紧,憋着笑声怕吵醒她,几分傻兮兮的。
曦珠困倦得很,浑身酸软,嗓子也有些哑了。
本想训他,但到底没?出口,只在晦暗的帐内,也无声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