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主妇被蚊子血溅了一脸,看着凄惨又骇人。
只是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三个圣女果大小的血量才多少?献血的最低标准都达不到。
失血倒是其次,麻烦的是蚊子吸血的时候会释放防止凝血的物质。平时人们面对的蚊子也就那么大点,倒是好说。
这么大个头的蚊子,被拍死过后,竟一时半会儿没止住血。
还有自身免疫系统对抗外来物质的反应,让家庭主妇的手臂很快肿胀如斗。
三个拳头大的肿包,也就数量少了点,真就跟被马蜂群蛰过没什么两样,看着特别吓人。
果然家庭主妇已经痛叫连连,强烈的痒意让她极尽发疯。
徐骁见状却喝止她:“不准挠!这里的气候湿热,咱们没有药品,要是伤口溃烂感染,就自己挺过去吧。”
家庭主妇闻言也是害怕,憋住没去挠,但是也忍不住在上面搓来搓去缓解痒状,只如同隔靴搔痒,难受至极。
其他人看到仅仅是几个蚊子就这么难对付,顿时意识到这座丛林也许大不如他们想的乐观。
尤其穿着清凉的浓妆女,这会儿连站着都警惕的环顾四周,并且身子动来动去不会在一个地方站定,就是怕被蚊子咬。
她这番反应算正常,因为即便穿的长衣长袖的几个男人,也差不多如此。
这就显得仍然漫不经心站那里的祝央尤为突兀了。
突然间,她的身侧飞过来一只蚊子,因为体型巨大,一般人都不会看漏,只是正好在祝央的视线死角。
几人脸色一变,但和她毫无冲突的几个人竟没一个提醒她,反倒是被她收拾得够呛的那个锦衣少年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你腿上——”
不过话才开头,就见一道银光闪过,那蚂蚱似的蚊子被当头劈成了两半,掉地上四肢抽搐了几下没了声息。
祝央漫不经心扫了眼这些人,眼中闪过一丝玩味,越发确定这个游戏和狗比有些有着决定性的不同。
他们的游戏也并不是所有玩家在同一场内都其乐融融,但只要身处一个副本,毕竟也都是队友。
除了少数冷漠凶残的玩家,大部分最开始进入游戏时,还是多秉承中正平和的待人方式。
既所谓人多力量大,能帮一把是一把。
可在这里,这些都没有先头选拔筛选的人,倒是大多数一致能眼睁睁看着人倒霉。
当然她这德行到哪儿都招人恨是一回事,从一开始就表现的跋扈嚣张,人家心里看不惯想让你吃点亏无可厚非。
再有徐骁说过,某个玩家的性命就可能是本场游戏的通关按钮,只要特定的某个玩家一死,所有人都能平安渡过这一关。
大家都是普通人,没有人具有武力上的绝对优势,撕开和平表象直接进入残酷的大逃杀模式,没有任何人敢保证死的那个不会是自己。
不过如果有同伴‘意外’死去,那么每死一个也就是九分之一的通关机会。
从利益出发是这个逻辑没错,不过常人真的能这么迅速的就摈除人性中的共情感和同理心,连下意识的反应都这么冷漠凉薄吗?
祝央心里觉得好玩,她收回之前的想法,这个游戏里的玩家,还是有一定共通性的。
并且它也一定有着自己的选拔标准,绝不可能是随即乱拉人进来。
见祝央游刃有余,刚没什么反应的几人这会儿倒是开口了。
那个高管道:“真吓我们一跳,这些蚊子太防不胜防了。不过你反应也快,咱还没来得及提醒你呢,你就解决了。”
祝央没理会他,倒是看向锦衣少年,笑了笑:“不是说非礼勿视吗?你刚看哪儿了?”
这少年看着也就十四五岁,在他们那里算虚岁已经成年了,可在祝央眼里就是比祝未辛他们都小好几岁的屁孩儿。
还是特熊特欠抽的那种。
少年听到祝央这话,脸顿时又红了,结巴道:“你,我,我看蚊子而已,人家正经女子闺房里的寝衣都比你严实,你还敢嬉笑,简直恬不知耻。”
祝央哈哈一笑,指着他问徐骁道:“这种古代背景出来的玩家经常被打吧?”
徐骁却摇摇头:“这么没眼色的小鬼头毕竟少,熬过第一场,古代玩家的发展潜力不比现代玩家差。”
“毕竟常识层面的事,回到房子里就能补全,但是时代的差距却不是容易抹消的,相比现代玩家,他们更容易听人号令,组建团体,普遍也更吃苦耐劳。”
“古代玩家第一场不会被丢进时代背景太过超出他们认知的场合,像现在,比单独生存能力,那个二牛才是他们中最强的,所以时代优秀有时候也不完全有用。”
说着徐骁耸耸肩:“其实说起来,和基因改造玩家还有科技发达位面的玩家比起来,我们何尝不是古人?”
祝央点点头:“确实!看游戏怎么协调了。”
又问他:“你说的回到房子,所以也就是说,每场通关游戏后,玩家不能回到现实吗?”
徐骁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在想什么好事?”
“那也就是说,‘房子’那边存在不少抱团组织和派系吧?”
徐骁对于她的敏锐表示惊叹,但居然也知无不言:“没错。”
他用下巴点了点走前面的二牛和锦衣少年:“比如他们,如果有幸的话就可以加入‘皇帝’麾下。”
“皇帝?”祝央笑了:“哪个傻逼这么狂?没被游戏给恁死?”
徐骁笑道:“还真是皇帝,他成为玩家之前就是皇帝了,谋略武功,样样不凡,很快适应了游戏在前期场合里攒足了资本,古代玩家对于帝王的天生敬畏让他迅速组建出自己的势力,又不断发展壮大,去粕存精,是游戏空间里的五大势力之一。”
“哇偶~”饶是祝央也不得不惊叹,不过从徐骁的话里也侧面了解到。
跟狗比游戏不同,这个游戏是真正的养蛊模式啊。
玩家不会回到自己的现实世界,住在游戏开辟的空间城里,允许抱团那就意味着允许排除异己的事件发生。
更何况游戏规则也并不友善,在里面结了仇在外面拉帮结派报复想来不是没有的事。
这么看来,老是说狗比游戏残酷什么的,对比起人家游戏,倒是显得对玩家要和善多了。
至少狗比游戏不少规定都是以保护玩家为出发点,只希望玩家在游戏里面给出精彩表现,倒不赞同游戏外无意义的内耗。
两个游戏之间的理念如此不同,那把她扔过来的目的又是为什么?
狗比游戏装死就说明不想正面回答她,她还得自己找原因。
想到这里祝央又再心里给它竖了个中指。
回到帐篷的时候,家庭主妇手臂上的包已经肿如亮泡,奇痒难忍。
幸好徐骁半道上发现一种草药,研磨后敷在身上可以止痒。
不过浓妆女却离家庭主妇远远的,道:“我不跟你一起睡啊,万一你晚上感冒发烧传染我怎么办?”
家庭主妇在现实中也不是软乎的,闻言便冷言讽刺道:“哟哟!你爱往谁咯吱窝里钻就自个儿钻去,非亲非故的我还管你不成?没赖得拿我说事的。”
又冲二牛那边撇撇嘴:“喏,老大一光棍不识女人味呢,你倒是去啊。”
二牛闻言憨厚的笑了笑,浓妆女却看了他那村头村脑的样子就是一阵嫌弃,骂家庭主妇道:“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怕是你老公满足不了你,所以看到壮实男的就走不动路吧?别客气啊,反正这会儿你老公也不可能知道,想到就做。只是妹妹们年轻貌美,还是没你那么不挑的。”
“小骚货你——”家庭主妇就要往脏了骂,被其他几个人连忙劝下来了。
本来丛林里就不太平,还得听这一千只鸭子嘚吧,换谁都不耐烦,两人好歹被劝下来了。
这会儿祝央这边的帐篷也搭好,她摸了摸帐篷的材质:“这不错啊,刀割一时半会儿都割不烂吧?”
徐骁道:“这可是花了我大价钱的,你可小心点使。”
祝央不耐烦的摆摆手:“知道知道,有没有毯子,给我一张。”
“你当这是春游呢?”
“那毛巾总该有吧?不然怎么洗脸?”
徐骁一噎,非常奇妙这家伙怎么能在敏锐清明和任性不靠谱之间随意切换。
祝央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不会吧,我们少说也得在这儿待好几天,难不成你让我这些天都不洗脸刷牙洗澡换衣服?”
徐骁气笑了:“你以为我是你们的带队保姆呢?”
谁知祝央理所当然的道:“难道不是吗?”
见徐骁不可置信,她接着道:“你不能伤害新人,刚刚就连那个明显拖后腿也没有置之不理,可见除了新手引导作用,你至少还有新人的存活指标。”
“这不是保姆是什么?”
说着得寸进尺的挥了挥手:“去烧点水,我要洗脸。我那调味包可贵得很,换这点服务算你们便宜了。”
徐骁:“……”
论蠢笨如猪和精明如鬼的新人,哪种更讨厌。
不过他还是给祝央烧了水,倒也不费功夫,之前火堆搭好了就没有被熄灭,晚上还得靠它驱赶野兽。
无非是在不远的水坑里取点水架火上烧。
祝央洗了把脸,又从徐骁那里勒索了一套换洗衣服,也顾不得好不好看合不合身了,总比不换衣服好。
徐骁看着冷酷成熟,不过祝央觉得他心眼还不错,进入游戏以前估计职业是军人之类的。
相对几个新人的冷漠,他作为见惯生死的经验者,反倒对弱小有种能救则救的怜悯,标准的面冷心热。
祝央一个人占了一个帐篷睡下,荒野之外实在谈不上舒服,好在狗比游戏可能觉得这次坑她太过,多少有些良心发现,这么个破地方还是给她随身配备了手机。
联网是连不上的,只能玩点消消乐,还是单机玩。不过那电量,居然怎么玩都不会变少,估计是考虑到没有充电条件。
就这样祝央玩了个把小时勉强有点睡意,才迷迷糊糊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