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里,这些官兵私下收税银,暗结恩怨随便抓人,那都是常有的事,而且一旦被抓,在牢里一顿打不说,若是想活命,就得家里人拿钱来赎人,堪比土匪也不为过。
甚至,没有家人拿钱来赎人的,又是汉人身份的他们,最后沦落成奴隶也不为过。
骡车老汉终于将石姑安排送到了铁铺前,下车前还叮嘱着石姑,叫她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石姑的神情还没有缓过来,她现在还在担忧着那个男人可是已经逃走?
放了这些奴隶,若是再次落入官兵手中,那可比那些寮国商人还要狠辣,怕是要没命的。
石老头不知什么情形,早知道街头大乱,两老的正担心女儿的安危呢,见女儿回来了,又有骡车老汉的这一番叮嘱,不免感激,随手从袋里拿出银钱要感激骡车老汉。
骡车老汉摆手,这车钱不仅收过了,还多收了铜子,他做赶车生意的,也不能这么贪心。
石老头双目失明,看不清人,但人却是固执的,他将银钱往骡车老汉手中一塞,便拉着女儿往回走。
骡车老汉没法,只得收下了,临走时还说要是以后叫车,大可去叫他,定会给他们便宜一些。
骡车老汉走了,石姑却被爹娘拉回屋里,两孩子大概是被两老的安置在后头藏着,怕街头大乱殃及无辜。
石姑坐在小凳上,见爹娘一脸忧心的守着她,又有欲言又止的模样。
石姑很快明白了爹娘所想,拉回心神,温声问道:“爹,娘,可是乌兰副将又来铺里了?”
正是如此。
就在石姑去街头请刘秀才教孩子们读书的时候,军营里来了几人牵着马过来钉马掌的军人,里头便是寮军军营副将乌兰旗。
乌兰旗此人是乌兰族旁支,四十岁的年纪了,全凭着军功才做到副将之职,并没有借着乌兰族人的荣耀。
不过在寮国军营里,部族的强大,即使是个旁支,也是不容小觑。
乌兰旗已经有好几次借着钉马掌的时机,窥视石姑,并早早的放言出来,若是石姑将石家的家产带过去,便可以纳石姑为妾,她的两个孩子也可以取乌兰的姓氏。
这番话要是在寮国百姓中,那是荣耀,家族定会欢喜的将女儿嫁过去。
可是石家人是汉族,石老头哪能舍得两个孩子跟着姓乌兰氏,在石姑的婆家没了后,两孩子就改姓石了。
大外孙叫石三百,七岁,取这个名,是因为这孩子在同龄当中力气最大,才七岁的人就能扛起一百斤的重担,着实令石家人震惊。
天生神气的孩子更应该习武,但是石老头尊重女儿的想法,并没有强烈要求。
至于小外孙女,取小名阿奴,外头都叫她石阿奴,孩子六岁,身子骨虚,怎么养都养不胖,瘦弱的小身板比同年龄的孩子要矮一截。
石老头叹了口气,原本还想瞒着女儿,只是他也知道,什么也瞒不住女儿,只得如实说了。
“贺兰将军要纳你为妾,还说就这个月十五,叫我们准备好嫁妆,这铁铺和杂货铺怕是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