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梅气坏了,桂花树下站着的任广田见媳妇气成这样,随即将齐哥儿往母亲任婆子怀中一放,快步来到媳妇沈秋梅的身边,一副护着媳妇的样子。
沈秋梅看着母亲哭红肿了的眼睛,有些怒其不争,而后又回头看向沈望,哪知背着手挺直了身板站着的沈望沉着脸开口:“住嘴,放肆,哪有晚辈指责长辈的。”
“你娘生出你个没教养的东西,你嫁到任家了不起了,敢趾高气扬的来指责我这个父亲,跪下。”
沈父是威风依旧,他是没有看出来么,这院里站着的可都是任家人。
沈秋梅真是被自己这个父亲给气笑了,想想以前她娘忍着她父亲,因为是秀才,就这也不做那也不做,还要时常挑剔她母亲哪里做的不好。
家里有口吃的,顶好的先入父亲的嘴,随后才是他们这些子女,至于她母亲,总是没有份的。
沈秋梅想起这些年自己寄回来的钱都落入了这样的父亲嘴里,她就觉得不值,二弟媳说的没错,每一笔花销就该记账,不然她今日也能讨回,真是失算了。
“你算什么,为老不尊,到这个年纪了,还要纳妾,我娘哪点做不好,你要这么恶心她,既然如此,我叫我娘跟你和离,以后我娘跟着我回京城去。”
沈父气笑了,“王氏,这就是你生的好女儿,你天天在我面前唠叨,说女儿有多好,可她荣华富贵了,又能怎么样,倒是长了脾气,敢挑唆长辈和离了。”
“亲家,你们也是看到了的,这样的儿媳妇,你们还敢要么?但凡亲家还要脸,就该赶紧将她给休了。”
沈父竟然要任家人休了他女儿,他怕是忘了这些年是谁在救济他,有他一口酒喝,过的是游荡的闲日子。
任婆子抱着齐哥儿从人群里站出来,她面从容,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任家的家事还真不劳沈家人操心,我任家有规矩,任家男儿不可纳妾,这么多年了,即使入了京城过上了富贵日子,仍旧是如此。”
“至于任家的家事,我也是不过问的,因为没必要,我家的儿媳妇,我们家人来疼,其他人没有干系。”
任婆子看向沈天浩,又说道:“我任家对亲戚都是有照拂的,知时务者为俊杰,借我了任家这几年的名头,顺了手,想要人原谅,是不是也得有个态度?”
沈天浩倒也不傻,他明白了任婆子的意思,他连忙看向自家父亲,劝道:“爹,不准纳妾,回去好好向我娘认错。”
沈父生气,但看大儿子严厉的眼神,又听了任婆子一番话,心想着怕什么,且等回去后再说,又何须与这些人费口舌。
然而不待父子二人圆场,任婆子却是打断了他们,“左右逢源的这种,我任家人向来不喜,做人也要有取舍,摇摆不定,不够诚意的,那就算了。”
“大儿媳妇,将你娘扶回屋里去,明日老三媳妇派个人往县衙里送份文书,以后亲家母就跟咱们一家回京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