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将一个小木盒放到了桌案上。
那木盒很普通,但是随着宋九将木盒打开后,里头除了一把银票之外,还有一张契纸,是江南某处宅院,那儿远离京城,却隔着吴秀才的家乡并没有多远。
“这处院子有些年岁了,听说上个月院子的东家要收回去修缮,想将这院子租给赶考的考生,讨个好彩头,吴秀才大概也在这院里住不了多久了吧。”
吴秀才看着木盒里的契纸,再听到宋九这一番话,心头沉重起来,给的酬劳越多,便证明这件事越凶险,在京城里,像他这样给人造假章仿人笔迹的事,若要上公堂只有坐牢的份,指不定这秀才功名也是要没的。
吴秀才很快收起木盒,宋九皱眉,吴秀才面色冷淡地说道:“这是我该得的,接下来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倒是个聪明人,宋九这就说道:“按着生辰八字仿秦丞相的笔迹写出来,再描一幅画像,如此你就办成了,今夜便能离开京都。”
吴秀才抬头看向宋九,但他很快又垂下头去,他知道此人是谁了,但是他不能说,更不能问。
吴秀才拿起笔犹豫了一下,说道:“当年含冤入狱之前曾拜访过相府,无意中看到相府幕僚手中的诗赋上有相爷的批注,只是这么些年了,那笔迹恐怕——”
“你最好写得一模一样,不然你离开了京城也不会安生。”
宋九这话镇住了吴秀才,他只得将自己的看家本领都拿了出来,拿出上等的好宣纸开始写了起来。
只是吴秀才写完后却并没有立即收笔,而是看向宋九,说道:“字是一样的字,但是这纸张不对。”
宋九面露淡淡笑意,若是他不这么说现在就能将他拿下了,既然他想到了,可见也尽力了,于是随手将带来的篱阳笺从袖里拿了出来。
吴秀才看到眼前的篱阳笺,心头一惊,好在自己刚才反应了过来,不然若将手上写好的这张生辰八字送上去,此刻恐怕已经人头不保。
“好好写,慢慢写,想清楚了再写。”
宋九叮嘱着。
吴秀才越发的严谨,没多会儿,篱阳笺纸上写下了相府大小姐秦怀玉的生辰八字。
随后吴秀才又将相府大小姐的画像画了出来,也就是那年在相府幕僚府上远远地看过一眼,吴秀才竟然将细节都记下了。
那时的秦怀玉还年幼未长开,而吴秀才笔下画出来的却与眼下成年了的秦怀玉不相差,甚至画像上的秦怀玉比本人还多了几分纯真和稚嫩,却是个美人胚子。
宋九很满意,收了这两样,吴秀才起身朝她跪下了,他现在才开始担心宋九会灭口。
宋九看了他一眼,却交代护卫送吴秀才立即出京城,并交代他以后都别回京都了。
吴秀才感激的看着宋九离去的背影,手压了压怀中的契纸和银票,这就背上包袱跟着护卫离开了,京城,他再也不会来。
一张未落款的生辰八字夹在一张画像中送到了凤栖宫的桌案上。
魏贵妃散步回来便在桌案上看到了画像,那稚嫩纯真的目光,还有那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的长相,一下子便吸引了魏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