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言这么一答,宋九笑了。
“榷税不可入内库,该入国库,由户部统一征收,满朝文武无一人阻止么?”
宋九很生气。
顾谨言却是无奈一叹,“要是三少夫人能入朝为官,那将是百姓之福。”
“这一次我受王爷之令私下赶来平江府便是叫三少夫人和三公子入京城一趟,京城兰芳斋要拍卖两处田产,其中一处正是澧阳郡安城石头村。”
“三少夫人还记得当年石头村发现了矿场一事么?原本这事是由晋王府监督府衙派人开采,可时至今日,石头村的矿场还完好,先前说动工也是表象,眼下却出现在私人坊里拍卖,三少夫人不觉得不对劲么?”
“依王爷的意思,这两块地都是矿场,其中一块地有四个石头村大,这么大的矿场,是谁在卖又准备卖给谁?跟这一次新税所出可有瓜葛,这一切都不得而知。”
“可是王爷在明处,在京城也没有能用上的人,我与世子各守一方兵马,王爷身边连个亲信都没有了,此时三少夫人夫妻二人入京城,不被任何人发现,并快速买下两处矿场。”
“只要矿场没有落于他人之手,不管对方是什么计谋,都做不成,而兰芳斋以卖田地为名,却以拍卖之形式,也只有京城里不熟悉的人突然下手,才能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再说三少夫人懂得识人之术,也或许能少费些银两。”
顾谨言可是已经听到白日里宋九怼钱仪之的那番话,这识人之术实在精辟,王爷做下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这会儿眼巴巴地看着宋九,等着她的答复。
宋九仍旧是不愿意去京城的,可是听到顾谨言说起晋王的处境,宋九又心头不好受,一方王爷尚有不得已之处,他们在平江府的太平那都是自欺欺人,难怪那丫鬟那般恨着阿奇,多少人为了任府的太平而付出着代价,他们不能这么自私的。
半晌后,宋九问道:“拍卖行买地,银子谁出?买到后田产归谁?”
顾谨言当真是欣赏这般干脆的妇人,总能说到点子上,也没有多少废话,就凭宋九这话,便知道她会帮王爷的。
于是顾谨言说道:“银子恐怕还得三少夫人自己来出了,不过这田产既然已经成为了私产,那自然是三少夫人的,以后这两处矿场也是三少夫人派人开采,只要缴了榷税就好。”
原来是这个意思。
宋九这些年做生意的确赚了些银钱,但是相较于那些皇商来比,与他们是不一样的,也不及那些人有钱有地位。
不过买两处矿场的钱还是有的,而且她手中的钱除了她知道的秘密账本外,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晋王妃留给她的不只是银钱,而是实打实的粮食田产。
“拍卖会什么时候开始?”
宋九问起,顾谨言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如实说道:“两月后,现在赶往京城,必定不成问题。”
两个月的路程也是急了的,除非夫妻二人一路骑马而去,沿途能在驿站换马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