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底下闹得成菜市场似的北地弟子,宋九完全没有情绪波动,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们。
一旁站着的钱仪之发现魏大儒坐下了,自己站着,很没面子,于是朝身后跟来的弟子看了一眼。
那弟子在堂屋里就对师父不满了,此刻被师父瞪了一眼,心头不愿,可是一想到自己的族人,无奈又转身回屋搬椅子。
只是这弟子的心思变化却落入宋九耳中,她看了那弟子一眼,唇角扬了起来,只差一个真相,钱仪之就要众叛亲离了,刚才他那一番话,就是为了掩盖真相,故意激起北地弟子们的不满。
钱仪之也坐下了,底下吵着的北地弟子发现无人跟他们争辩,慢慢地也都停了下来。
宋九这才说道:“你们说的都是废话,这么大个人了,没一个能斗得过我家孩子的,说什么有识之才,全是一群饭桶,学识能当饭吃?学识能保命吗?一个个的败在我庄里的孩子们手下,你们不冤。”
这话可不中听,众弟子又怒了。
宋九再次看着他们吵成了一锅粥,等半响又没意思停下来了,宋九再次开骂:“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一群饭桶在这儿说三道四,来了我家庄子上,吃的用的住的都是我任家的,还敢在我任家的地盘说主人家的坏话。”
“你们不懂什么是一饭之恩,做客之礼么?一个个的都说饱读诗书,弱得连个孩子都对付不了,还敢在此大放厥词,都是饭桶草包。”
里头不少北地弟子都已经是举子身份,放一方也是地方老爷,如今被个妇人骂饭桶草包,情何以堪。
然而宋九可不是那一群孩子,什么文斗武斗,她只有泼辣,几个举子气不过又来一段文绉绉的话,结果话没说完,宋九便骂道:“读这么多的书连礼节都不懂,学的都喂狗了。”
“我看这一切都不是你们的错,错就错在是谁教的,年幼饭没吃饱落下个营养不良,长大后被人教歪,成了歪脖子树还觉得自己正直,还不容许旁边的树长得太端正。”
“嫉妒、羡慕、恨都在你们的脸上表现的一览无余,读书没让你们开智,却让你们学会了勾心斗角。”
“再看看你们前头这位,衣冠齐整的这位恩师,他利用你们此行游学之目的,将刺杀贵子的秦冬生混入其中。”
“并暗中与秦冬生勾结,等事成后,独自带着秦冬生逃走,留下你们这一群学子不顾生死,背上人命,可你们一个个不自知,还处处维护此人,不是榆木脑袋是什么,骂你们饭桶不为过。”
众弟子本能的要反驳,到嘴的话刚要说又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先生要弃他们而去,还要他们背上人命?
有弟子是看到了当时小圆子身上有伤的,对呢,若是那孩子没了,他们都成凶手了。
读书人最怕惹上官司落了案底,如此也就断送了科举前程。
而坐在上头的钱仪之终于反应过来了,这妇人骂人骂到他头上来了,还有那些话就是造谣。
“你说什么呢,我几时算计自己的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