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就两位公子,也是在外头出了名的豪爽,我看怕是知州夫人的嫁妆多,这些年多半就是这么勉强支撑着吧,不过。”
赵小六话锋一转,随即指了指前头不远的那一桌单独坐着的一人,小声说道:“裴府小妾倒是有点儿财产,前通判贪污,抄家前听说有后宅妇人私下买卖,就被这裴府小妾捡了漏。”
“前头那人正是裴府西院的小管事,大概是那小妾的人了,此人这两日在留香斋里坐着,我猜那西院小妾打算变卖财产给她那庶子看病。”
任广江一听,惊愕的看向那边默默无声的管事,随即又看向赵小六,试探的问道:“你怎知裴府西院庶子有病在身?”
赵小六哈哈大笑,颇为轻蔑的看了任广江一眼,“这不就得问问阁下了,我要是没看错,时常来留香斋里跟走商做生意的任家二公子,就是阁下了,前不久你三弟将人打了,可是忘了此事?”
那桃柳巷发生的事,周围的邻居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赵小六怎么啥都知道,虽说任广江找他打听事情,可是看着眼前之人啥都懂,反而有些心惊,此人可不能得罪了。
任广江笑了笑。
赵小六也就点到为止,任广江也聪明,不再仔细追问,不过在任广江要走时,赵小六又补充了一句:“前通判后宅里流出来的东西,那可是好东西,阁下可得抓紧了,今天已经有人问过了。”
任广江道了一声谢,这就离开了留香斋。
那裴府西院韩氏身边的小管事每日来留香斋里喝两个时辰的茶,观察了几天后看中了其中一位外来的客商,这就跟了上去。
这外来的走商不少,眼下小管事跟着的这人瞧着十分老实,他是做丝绸生意的边关商人,来了苏州城好几日了。
小管事跟着对方来到城东区的府上,上来就问对方可否买苏州城里的铺子或者庄子。
那走商听了,目光微微一闪,这就恭敬的将小管事引了进去。
堂前,小管事再次问起这桩生意,对方颇为难,不过试探的问了价格,觉得还算满意,又想着自己时常来苏杭两地采买,要是有处庄子就好了,再买了铺子,将来关外的皮子还能运到苏州来卖。
一拍即合,小管事异常欣喜,主子托付给他的任务总算有了着落,就等着回去领功吧,而且卖给外地走商,苏州城里的权贵不会知道此事,裴府也不落面子,老爷和主母不会察觉主子有私下里的财产。
一切都是天衣无缝,小管事正高兴着,那走商这就叫下人抬了一箱银子出来,小管事看到满箱银钱,心头一阵欢喜,就要跟对方去衙里办契纸,谁知走商摆了摆手,“不用了,我时常来苏州城,与城里的牙侩特别的熟悉。”
“这么多的银钱抬来抬去的不安全,被有心人盯上不好,不如我将牙侩请了来,当场办契纸,我也信得过你。”
小管事觉得一手交契纸,一手交银钱,对方主动请来的牙侩,那是人家的厉害,他不管这些。
于是都坐在堂前等着。
没多会儿,衙门差吏赶了过来,对方收到小管事的契纸,苏州城里四间铺面,苏州城郊的一处庄子,换得银钱两万三千两。
牙侩眼睛都没眨一下,这就办起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