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们不知道,宋九是被傻夫君强行叫来的,她坐在这儿看着,心头想的却是城里闯出的祸事来,瞧着婆母似乎也没有那么着急,大概会没事吧。
今天城里没有派人过来追究,这事儿或许就这么过去了。
就这么过去了两日,城里还真的没有半点动静,宋九放心了,守着傻夫君也不想他再出门去。
官道修得差不多了,村里服徭役的人都回来了。
任广田在家里休息一日,明个儿就得去城里做事。
沈秋梅上一次把钱借给了二房做生意后,眼下手头的钱不多,她叫丈夫在城里好好做,要不一个月回来一次,等存些钱了,她到时候再打听打听,他们家还要买地的。
任广田一听到媳妇要买地,就提了个心眼,劝道:“咱们家有吃有穿的,买地的事不着急。”
沈秋梅一边给丈夫收拾衣裳,一边说道:“庄户就靠着这些地,哪有庄户嫌地儿多的。”
“钱赚回来,咱们吃的用的都够了,人就会懒惰,钱买了地,花光了,又想着去赚钱了。”
“再说以后我还要生儿子,将来我儿子生下来就有田产长工,过好日子,咱们两老的将来也能给子孙一个交代。”
想的有些长远了,不过沈秋梅这番话打动了任广田,的确他这一趟入城,其实还有一个机会,东家曾问过他愿不愿意跟他一起做生意。
做大师傅拿的是工钱,底下徒弟厉害,也总有出师的时候,跟着东家一起做生意,他出小份,还能赚大钱。
只是任广田从来没有做过生意,再看二弟做生意不太着调,心头更没底,他打算拒绝,做个大师傅,工钱稳定,生活平静,他很知足了。
第二日沈秋梅送丈夫出门,再次叮嘱他,“夫君,要是在城里有啥机会的,你可得跟我商量,现在二房家里做生意,三房家里打猎卖皮子,咱们大房再不努力一把,指不定过得不如他们。”
“你跟二房三房比做什么,都是自家人。”
任广田忍不住看了媳妇一眼,却被沈秋梅给说了一顿,“你懂什么,分了家,就是各过各的,咱们家赚的钱也不曾给过二房三房,那二房三房赚的钱又岂会给咱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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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才分家没什么,以后各房都生了孩子,孩子大了娶媳妇,那个时候还能管得了这么多么?”
感觉媳妇也没有说错,任广田有些犹豫,想把城里东家的话说给媳妇听,然而到嘴的话又被他咽了回去,真要跟东家做生意,指不定他这个老师傅还得出远门,东家就时常出远门。
沈秋梅送丈夫出了门,她这就回屋给闺女洗漱,等会儿带闺女出门走走,也顺带打听有没有人卖地的事。
这天夜里,从江陵回来的河道上,一艘小船被大商船给撞翻了。
小船上落水的水手一个个从河水中冒出头来。
天边一道惊雷,乌云密布的天空下起了大雨,水手们在河水中苦不堪言。
其中一块破烂的夹板上又冒出一个头来,正是任家离家出走的任广江,他焦急的四下里寻找,终于看到不远处相继冒出来头来的钱大郎和赵管事。
三人打着转儿靠近了,钱大郎眼泪都来了,抓住任广江的手,说道:“他们是故意撞咱们的船,定是知道咱们船上都是粮种。”
这艘大商船从江陵出发就跟上了他们的小船,现在趁着雨夜,更是肆无忌惮的撞了他们的船,这会儿准备调转方向扬长而去。
任广江长这么大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委屈,盯着前方的船,心头一狠,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叼在嘴中,随即整个身子沉入水中,往大船的方向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