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当下就哭不出来了,耳根慢慢烫起来,头都不敢抬。
偏他还没事人一样一个劲把帕子往她手里塞,叶蓁躲不过,心念一动,红着脸接过帕子,边擦眼泪边往叶景澜身后站了站。
李煦安长眉微挑,暗叹自己棋差一招,这小东西怕是趁机要把物证拿走了。
果然叶蓁抹泪的动作十分自然,这场景又无人注意这些小细节,她堂而皇之就把帕子塞进了袖袋,然后侧首看了李煦安一眼,心头一颤。
那双凤眼清冷明亮,从头到脚扫了自己一遍,看似不经意,又好像带着烫人的东西,能把她从里到外烧透。
袖袋里的帕子贴着肌肤,逐渐热起来,叶蓁低着头,似乎闻到自己身上也有了淡淡的檀香,思绪忽地停滞。
两人眼神已有几个来回,崔氏还没放弃挣扎。
“景澜,你胡说什么。”
崔氏心虚,不敢再让和叶景澜对峙下去,只道,“这是大事,要问过老爷以及叶家宗族的长老才行。”
叶景澜知道国师放在自己肩膀的手是压着他心里的恶魔,他已极力控制,可崔氏嘴脸实在可恨,忍不住道,“当年我小娘来找父亲,夫人怎么不去问族中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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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去问,他们还记得叶家有我这么个人?”
无论崔氏怎么说,叶景澜句句都让她无言以对,眼看崔氏脸色一阵青白,李煦安似乎才想起来调停,但也只是敷衍说了句,“夫人所言也有道理,终归是要叶院首同意。”
“夫人不介意的话,容贫道等叶院首回府亲自问问?”
崔氏心乱如麻,只留下一句随意,借口回房换件衣裳,还不忘吩咐人备饭,礼数倒是一下没缺。
叶景澜心头无比畅快,力邀李煦安到自己院里坐坐。
李煦安见叶蓁没说话,故意道,“叶公子回去歇歇,贫道在这儿就成。”
叶景澜回头抓了抓叶蓁袖子,央求,“阿姐,你帮我请请。”
叶蓁许久没见弟弟这般期待一件事,像极了小时候求自己带他出去玩儿似的,叶蓁抬眸,不出意外对上李煦安含笑的凤目。
那样子,就像专程等着自己开口。
叶蓁失了一贯的大方端庄,眉眼间竟有些自己都没发觉的含羞带怯,“流霞做了些枣糕,我记得在侯府时,二爷挺喜欢。”
李煦安不动声色。
叶蓁又没了底气,“二爷若不嫌弃,去景澜院子里尝尝?”
见李煦安还没动容,叶蓁有些泄气,猜测他在人前一向和自己注意距离,自己这般主动会不会让他觉得不舒服?
还是说···他真的只是念在父辈情谊才愿意对景澜出手相助,并没有掺杂其他感情?
叶景澜也失望地垂下头。
叶蓁尝到忐忑的滋味,本能想说点什么挽救尴尬,不料李煦安终于开了口,“二小姐只记得贫道喜欢流霞姑娘的枣糕吗?”
叶蓁眼睫一动,心口忽地慌了一下。
见他侧首看了眼半凉的那盏白茶,叶蓁目光一软,神色也亮了。
“这杯白茶仓促,里头还少一味参片。”
李煦安这才满意。
叶蓁心里却道,这仙风道骨的坏东西,有话不直说,逗弄自己很有趣吗?
虽是如此,可她也很想和他再近些,能再多说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