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安心情好得不得了。
听说李乘歌这两日喝酒坏了胃,还特意让道童送药过去,李乘歌当他是看自己笑话,没给好脸色。
叶雪知道李煦安的药都是好东西,客客气气收下,结果道童还给她另外一份,叶雪不明所以,道童一脸平静,“二爷说,将军这段时间不是饮酒就是在外纵乐,让姨娘也保重身体。”
叶雪一脸懵。
那种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关心自己?
她不放心,让红螺拿着药去外头问了大夫才知是类似避子汤的东西!叶雪险些被气晕,她本就着急跟了李乘歌这么久,肚子一直没动静,这段时间又因为秦玉的事,李乘歌不愿意碰她。
可没想到李煦安还来嘲讽她!
道童回了宝月楼,跟李煦安说,“雪姨娘气得发了一通脾气,跟将军诉苦,将军醉醺醺地直唤秦姑娘名字。”
“两人又闹了一场。”
道童跟了李煦安这么久也是头一次见他做这种···损事?平日东院就是翻了天,他也懒得抬眼皮,但自从叶二小姐和将军结了仇,二爷连引雷劈人都干过了。
李煦安拨弄着桃木念珠,眼前全是叶蓁今日的模样,她对自己笑得那样轻松好看,因为方夫人一句可有可无的诅咒就那么紧张,郑重其事地要他平平安安。
太久,真的太久没人这样在意过他了。
于是他连闭上眼睛时,嘴角都弯着好看的弧度,“她有手段有计谋,手下人也聪明。三言两语就挑起薛铭的火,让兄长断了袭爵的可能。”
“兄长那点脑子忽略不计吧,他其实就该待在战场,京城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没有了叶蓉和崔家,他连竞争的资格都没有。”
“但他命好,原本有叶蓁能护他一路平步青云。”李煦安嗤笑一声,声音里全是嘲弄和不屑,“自作孽不可活。”
更重要的是,他铺了那么久的路,在护着叶蓁的同时一切都变得更加顺手。
豫王这么快出局,比他原本预料的快了好多。
如果以后的路也顺畅,那他就能更快给她一个承诺。而眼下,他虽不能明说,但依今日来看,她会懂,也愿意去懂。
李煦安摸索着手腕上的银镯,无声道,“是你在保佑我,对吗?”
*
叶蓁亦是一宿难眠,索性起来整理崔氏铺子的账本。
之前她带回来的叶蓉嫁妆,明面上还给崔氏,实际铺子里都是自己的人,崔氏这段时间也无心打理,现在名正言顺到了她手里,叶蓁也不必再客气。
到了手边的肥肉为什么不吃。
她快刀斩乱麻将自己能掌控的全部处理妥当,剩下有崔家人参与的就那么吊着,明面看着是留给叶云升和赵姨娘度日,实则崔家记恨叶家宗族落井下石,就算主心骨被斩,忠仆的心思亦不能小觑。
叶云升得不到便宜,总会来求她。
他欠母亲的,余生慢慢还。长了记性,下辈子投胎才能做个有始有终的人。
整理完账册,叶蓁伸了个懒腰,东方已见鱼肚白。
流霞熬了参汤,瞧她眼底一圈乌青,心疼的紧,“二小姐,您不能总这样熬,身子会跨的。”
叶蓁心里的大石落地,除了关于李煦安还需要些时间和事情打磨,总归能说一身轻松。
“还好,倒也不觉得累。”
流霞自是不信,“您还逞强。”
叶蓁确实没觉得身子有多疲乏,“是真的,你瞧我近日伤也好得快,淋雨都没起热,我若没精神自也懒得看这些账目。”
流霞想了想确实如此,但还是不放心,“血肉之躯可不是钢铁,指不定在哪里憋着,不能大意。”
“今儿去南安堂,奴婢找机会好好问问二爷。”
叶蓁喝汤的动作一顿,眼睫不经意垂下,“待会儿你去跟景澜说一声,让他准备准备,上午去南安堂。”
“之所以昨儿没告诉他,就怕他高兴得睡不着觉。”
流霞想到公子惊喜的样子也觉开心,“二小姐,您今儿去南安堂还穿鹅黄色那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