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雪纯见屋里静悄悄的,说:“庄哲和庄曼呢?”
卓修平说:“他们放学了,但还没有到家。再过几分钟,他们就回来了。”
司马雪纯把一大袋水果提给卓修平,说:“修平外婆,这是我妈在百果园买的水果!”
卓修平说:“哎呀,买了这么多?”
谭慧叫了卓修平一声小妈,笑着说:“不多,一点点而已。”
谭慧和司马雪纯走进玄关,卓修平拿来拖鞋给她们换上。
卓修平看到谭慧穿着一身合体的迪奥套裙,浑身散发着中年美妇的魅力,然后卓修平一眼看到谭慧左手手腕上戴着一只冰种阳绿翡翠手镯!
卓修平微微一愣——就像有一股闪电劈中了她的神经!
卓修平立马猜到谭慧手腕上这只冰种阳绿翡翠手镯肯定是庄小维送的!理由很简单,这1088万元一只的玉镯不是谭慧能买得起的——哪怕谭慧是在烟草部门上班,工资福利加起来,收入其实挺可观!
一想到庄小维竟然送谭慧冰种阳绿翡翠手镯,卓修平表面上神色如常,但心里却是挺不高兴的。
卓修平是谭慧的后妈。卓修平和谭慧之间的关系没有恶劣到水火不容、剑拔弩张的地步,但要说有多融洽,那也不见得。
庄小维送谭盈手镯,卓修平为女儿感到高兴。
庄小维送卓修平手镯,卓修平为自己感到高兴。
庄小维送谭慧手镯,卓修平则感觉这件事触碰到了她的敏感神经,好像自家后院进了一只偷小鸡的黄鼠狼……
卓修平感到不舒服——这种不舒服来得如此突然、如此强烈,以至于卓修平自己都感到诧异。但是,卓修平毕竟是修养深厚的人,哪怕心里再不舒服,她也把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压抑住了。
压是压住了,但要自行消化好像有点难,就像喉头卡着的小鱼刺,即便不影响吞咽,但总感觉有东西在那儿。
谭慧也看到了卓修平左手皓腕上戴着的那一只冰种阳绿翡翠手镯!
谭慧笑问:“小妈,你这只镯子是小维送的吗?”
卓修平本想忽略冰种阳绿翡翠手镯的事情,可谭慧偏偏要提起,只得回答说:“是的。小维送了谭盈一只,也送了我一只。听小维说,这镯子挺贵的,1088万元一只!”
谭慧笑说:“哪怕这只镯子再贵,庄小维送你,也是应该的!不是小妈你的鼎力支持,他的翡翠珠宝店能开得起来、撑得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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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修平忙说:“不,不,珠宝店的发展都是小维自己的功劳。”
谭慧笑说:“小妈,你就没必要为庄小维撑面子了。这十年,你怕伤了他的自尊,借着谭盈的名义,为他补贴了多少,他心里清楚着呢。喝水不忘掘井人——庄小维算是知恩图报的人,所以,送你一只镯子,又算得上什么呢?!”
卓修平听出谭慧言语中对庄小维的评价基调有了不少变化,心里暗暗称奇,然后小心地问了一句:“小慧,你手上的镯子也是小维送的?”
谭慧大方地承认了,笑说:“是啊。一开始他是不送的,后来在我的软磨硬泡之下,他才送的!”
谭慧所说的“软磨硬泡”,明显用词不当。谭慧本意是想说她用了以退为进、以柔弱胜刚强的另一种处理问题的方法。但这一串东西一时不大好表达,所以谭慧便将就地用了“软磨硬泡”这四个字。
卓修平听了,却难免误解和想偏。她心里有一串问题冒出来:你为什么对他软磨硬泡?你凭什么对他软磨硬泡?你怎么对他软磨硬泡?他怎么吃你软磨硬泡这一套?
当然,卓修平是长辈,修养很好的长辈——这样一串明显会带给别人难堪的问题,她是一个也不会去问的。
而且,卓修平突然想到,庄小维每每借有喜事之机就拥抱她一会儿——这是不是他对她的一种软磨硬泡?
一念及此,卓修平瞬间心虚,不敢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