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
府里热热闹闹办喜事,镇国公夫人林氏分外忙碌。
别看她不待见高镍,高镍权势摆在那,她想躲懒不管事,婆母高老夫人也不答应啊。
何况,镇国公夫人林氏是个酷爱掌权的,但凡府里这么大的喜事却绕过她,不让她插手,她才会真的郁闷死!
想当年,高镍定亲时就绕过了她,拜托南郡老王妃婆媳俩张罗好了一切,完全把她这个嫡母给撇去了九霄云外,可没把她气死!
那真真是气得一整夜睡不着觉啊!
当然,为了高镍的大婚忙里忙外,炎热的暑天,顶着大日头在院子里来回奔波,镇国公夫人林氏照样不开心。
大丫鬟娇杏见林氏鬓角布满了细密的汗水,连忙掏出帕子擦拭,并从凉亭里弄来一盏加了冰的凉茶。
“夫人,解解渴。”
此时的林氏早累了,便坐在长廊里歇脚。
她一边翘着兰花指,慢悠悠地喝着凉茶,一边打量着园子里那些花枝招展的少女们。
今日唯一令她开心的,大概就是登门道贺的宾客里来了不少陌生的贵女,她可以好好挑选几个给高晏相亲。
正观察着哪些陌生少女姿容和气质双双上乘时,一个小厮匆匆来报:“夫人,迎亲队伍回来了。”
林氏收回目光,淡淡道:“知道了,准备拜堂成亲吧。”
说罢,便搁下凉茶,准备前往上房坐高堂,接受高镍和新婚妻子对她的叩拜。
这时,却听小厮继续禀报道:“夫人,亲家公和亲家母都来了。”
林氏:???
什么?
她一脸的难以置信,傅啸天和陶樱都来了?
这是哪门子规矩?
哪有大婚当日,娘家父母都跑来婆家观礼的?
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小厮道:“全是大少爷的意思,热情邀约来的。”
林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高镍那厮,真是浑然不懂规矩!
没法子,人都来了,她还能再把人给赶回去?
不得已,她只能赶往大门口迎接去。
“哎呀,亲家公,亲家母,里面请,里面请。”林氏再不待见傅啸天和陶樱,也得挤出一脸的假笑来。
此时的陶樱正在坐月子,但距离出月子也就几天了。高镍派人来接她时,陶樱也就没忍住,坐上轿子一路尾随着迎亲队伍来了。
傅啸天搂住妻子的腰,扶着妻子往大门里走。
同来的还有傅玉舒和木邵衡夫妇,傅凌皓和崔娇娇夫妇,以及三叔傅啸贞。
林氏可以不搭理傅凌皓、崔娇娇和傅啸贞,却万万不敢怠慢木邵衡和傅玉舒,满脸陪着笑:
“镇边王和王妃来了,快快里面请,里面请!”
这一通违心地笑下来,林氏的脸都差点笑僵了。
高晏作为世子,高姝作为家里唯一的嫡女,今日自然也得出面招待客人。
见到傅玉筝的娘家父母时,高姝首先瘪了瘪嘴,暗自一嗤:“真不愧是傅玉筝的爹娘,半点不懂礼数,成亲当日往婆家瞎跑什么?”
“是能坐高堂,还是怎的?”
“嗤”归“嗤”,高姝照样得上前见礼,尤其面对傅玉舒和木邵衡时,还得笑得跟朵花似的好好地屈膝行礼:“王爷,王妃,里面请。”
傅玉舒微笑着点了点头,便与木邵衡跟在高镍和傅玉筝后面,不远不近地一路观礼过去。
高镍用红绸牵着傅玉筝抵达上房正堂后,林氏给傅啸天和陶樱一行人挑了个好位置,站着观礼。
随后,林氏瞥了傅啸天和陶樱一眼,自个傲气十足地和镇国公往高堂上坐去。
呵,高镍心中再不待见她,只肯对岳父岳母展露热情和笑容,又如何?
她照样能以嫡母的身份,合理合法地坐在高堂上,接受高镍夫妇对她的叩拜,享受高镍和新婚妻子对她的……敬意!
而这些,傅啸天和陶樱统统得不到。
来了婆家也是白来,只能……站着观礼!
岂料,林氏屁股还没坐下呢,高镍就开口指挥一旁的青川和青山:“去,再搬两个椅子来,设四个座位。”
林氏:……
心头一怔。
这是让娘家父母也坐高堂的意思?
哪有拜堂成亲,连娘家父母一块拜的?
真真是闻所未闻!
高镍这厮也太不讲究了!
作为镇国公府的当家主母,林氏却是个极其恪守规矩,极其守旧的人,她当即就义正言辞地出言阻止:
“不行,这不合祖宗规矩!”
可这事儿压根没人询问林氏的意见,高镍的两个心腹只听高镍的,哪管林氏开口说了啥?
只见他俩大手一捞,就搬来了两张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