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一家子欢欢喜喜,二房一家子则愁云惨淡。
二爷傅啸林在房里睡得正香呢,骤然被丫鬟吵醒,说是二太太乔氏被傅玉筝给打了!
唬了傅啸林一跳!
“什么?”
“我媳妇被侄女给打了?”
“怎么打的?”
傅啸林紧张地坐起身来,一叠声地问道。
待得知是乔氏自己找上门去挑事,被傅玉筝派人丢出来时,傅啸林的紧张一下子消失,重新往床上一躺,接着睡大觉。
大丫鬟:……
无语了两下,只得又道:“二爷,二太太她被摔得闪了腰,正‘哎哟哎哟’疼着呢。”
却见傅啸林翻了个身,面朝墙壁闭上眼,不耐烦地道:“去去去,我又不是大夫,闪了腰找大夫去啊,找我有毛用!”
“再敢打扰我睡觉,小心大嘴巴子抽你!”
大丫鬟:???
对这样没本事又不疼媳妇的爷们,大丫鬟实在没辙,只得冲他背影瘪瘪嘴,转身出去了。
那边,一架担架把二太太乔氏抬回了二房,她闪了腰,那个钻心的疼啊,一直哀嚎个不断。
把陈黛羽和傅玉萱全从睡梦中吵醒了。
陈黛羽因为傅玉舒回门那日“该不该去请安”的事儿,与婆母撕破了脸。眼下被吵醒,直接一脸恼火地掀开床帐下地,打开东边窗户,就对外一通大吼:
“深更半夜不睡觉,哭丧啊?你不睡,本姑奶奶还要睡呢!”
“自私自利的老东西!”
二太太乔氏本就痛得满头大汗,再听见儿媳妇这样挑衅,越发火气上涌,险些没气得背过气去!
这时,四姑娘傅玉萱紧急赶来了,见状,连忙低声哄道:“娘,别跟嫂子一般见识,甭搭理她。您哪疼,女儿给您请大夫来。”
府里是养着两名医女的,但那是大房出银子养的,二房……根本使唤不动。
傅玉萱忙让小厮去外头临时请大夫来。
只是这一来一去,少说也得一个多时辰才请得来。不料,深更半夜的,二房又出不起大价钱,好些大夫不肯接诊。
终于来了位大夫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天亮了!
换言之,二太太乔氏这是活生生疼了一整夜啊,嚎得她嗓子都哑了!
大夫针灸过后,稍稍好了些。
这时,大夫好心道:“我这儿有止疼散,要不要开半个月的剂量?半个月后,就基本不疼了。”
傅玉萱立即道:“要。”
二太太乔氏忙询问价格,得知半个月的剂量就要花掉二十两银子时,吓得她连声道:“不要,不要,不要。也、也没那么疼。”
傅玉萱知道娘亲心疼银子,但她舍不得娘亲再疼得满头大汗,哀嚎不断,便冲大夫使了个眼色。
大夫会意,当面不再说什么。
待告辞离开时,傅玉萱起身去送,出了靖阳侯府,傅玉萱直接将大夫带去了两条巷子外的一座小宅院,这里存放着陈沛亭给她的嫁妆。
取了点银子,换了半个月的止疼药。
傅玉萱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准备瞒着娘亲,偷偷给她用上止疼药。
果然,有了止疼药,二太太乔氏的日子好过多了。但仅仅好过了半日,她猛地想起自己的儿子傅景玄来,忙问丫鬟:“少爷回来了吗?”
丫鬟出去寻了一圈,回来道:“少爷没在府里。”
傅玉萱笑着安慰娘亲:“哥哥那么大个男人了,娘亲还担忧什么?哥哥应该是一早就去翰林院了。”
傅玉萱对哥哥要谋害陶樱的事儿一点不知情。
二太太乔氏却是个知情的,所以她可没有女儿那么乐观,一颗心忐忑不安。尤其到了晚上,早过了翰林院下值时间,儿子还不见踪影时,她开始焦灼万分。
结果,又过了一日,始终不见傅景玄回来。
这时,傅玉萱也坐不住了,亲自去翰林院询问,结果得知——傅景玄已经缺席两日,再无故不来,就罢免官职,永不录用。
傅玉萱知道哥哥出大事了,二话不说,果断去衙门报了官,说自己有官身的哥哥无故失踪。
立了失踪案。
官老爷把案子交给捕快,让他们严查此事。
岂料,二太太乔氏得知后,却厉声呵斥道:“萱儿,你胡闹什么,赶紧把案子给我撤了!”
这一通查,万一查出她儿子试图谋害侯夫人,丢了官,可怎么办?
顾虑重重的乔氏,以强硬的态度,勒令傅玉萱去把案子给撤了。
傅玉萱很聪明,联系这两日府里发生的事情,直接猜道:“娘,莫非哥哥还在府里?被关押在……大房?”
二太太乔氏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哭了出来:“应该是。那夜你大伯母难产,我和你哥哥一起去的大房。结果你也知道了,我被打伤了腰,你哥哥……则被他们抓了起来……”
直到这一刻,乔氏为了不影响儿子做官,依旧选择撒谎。
傅玉萱虽然没有单方面相信娘亲的话,但她立即前往大房,去找傅玉筝。
彼时,傅玉筝正在娘亲房里逗弄两个可爱的小弟弟呢,突然得知傅玉萱有急事找自己,心下了然是为了傅景玄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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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约在后院的凉亭里见面。
六月中旬的天,很是闷热,傅玉筝摇着团扇来到凉亭。
傅玉萱从石凳上起身,规规矩矩见礼道:“三姐姐。”
傅玉筝落座后,假意问道:“四姑娘找我何事?”得知询问的果然是傅景玄,索性否认道,“那夜,我可没见你哥哥来过大房。”
说罢,还把大房守门的一众婆子给唤了来,当着傅玉萱的面质问道,“我娘亲难产那夜,你们可有瞧见她哥哥来过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