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官抱起新娘跨过火盆时,崔娇娇内心新奇又羞涩,她还是头一次被傅凌皓这样打横抱起。
窝在他温热的怀中,她的小手不禁攥紧他的衣袍。但害怕攥皱了不好看,又赶紧松开,小手轻轻给他拂两下。
这个小动作结束,她也成功跨过了火盆。
这时,司仪高声喊道:“新郎官放新娘下地,千里姻缘一线牵。”
崔娇娇听了,没等傅凌皓轻轻放她下来,她就自个小腿一抬,直接从男人怀里噌的一下跳下了地。
那叫个英姿飒爽!
惹得观礼的人群全都笑开了:“这新娘子真真是与众不同啊。”
“性子跳脱!”
崔娇娇:???
遭了,莫非她又迂矩了?
今儿早上还在娘家时她就迂矩了好几回,她娘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今儿千万收着点性子,别太跳脱惹人笑话。
可、可这……还没进入婆家大门呢,她就引得众人齐齐笑上了!
崔娇娇一时紧张起来,她一紧张就习惯性的……抬起小手要去挠后脑勺……
傅凌皓瞥见了,及时捉住她略感不安的小手,压低声音笑道:
“娇娇,你刚刚这一跳真真是英姿焕发!等会进了洞房,你再跳一个给我看,可好?”
“……我爱看。”
夫君温柔的话语隔着红盖头传来,崔娇娇霎时就释然了,双眼亮晶晶地低声回他:“好,傅哥哥。”
这时,喜娘递过来一根红绸,新郎新娘各执一端,由新郎官牵着新郎往前走。
每遇到一道门槛,傅凌皓都会提前体贴地提醒:“前方两步处,需高抬腿。”
崔娇娇顶着红盖头看不见前方的路,但听着耳畔夫君的提醒,只觉前路一片光明,有无限的幸福等着她……
靖阳侯府的上房正堂,布置得红彤彤一片,待新郎官傅凌皓用一根红绸牵着新娘子崔娇娇迈入正堂时,更显得喜气洋洋!
司仪高昂着声音,激情澎湃地正要喊出:“一拜天地……”
正在这时,有门房婆子脚步急促地赶来,在傅啸天和陶樱耳畔低语了几句什么,然后就见傅啸天和陶樱果断让司仪先……暂停。
暂停?
这是怎么了?
站在正堂一侧观礼的傅玉筝,纳罕地看着爹娘抛下一对新人,脚步匆匆地疾奔而出,转眼就消失在了院门外。
这一幕,让在场观礼的宾客议论纷纷。
“这是出事了?”
“不能吧,靖阳侯世子大婚,谁敢来挑衅?”
“就是,没看到高镍还在傅玉筝身边站着的嘛,谁敢挑事,活腻歪了?”
二房一群人听着这些话,却是嘴角一瘪。
尤其二太太乔氏瘪得嘴角边的皱纹那个深哟,险些能夹死苍蝇!
她反驳那些贵妇们道:“这可说不准,指不定就有那不长眼的偏要挑事……触霉头呢?”
陈黛羽难得看婆母顺眼一次,跟着搭腔道:“就是,瞅瞅大伯父大伯母那疾奔而出的样子,不仅出事了,事还不小呢!”
不料,她话音未落,站在斜对面的高镍就瞥了她一眼。
那一眼明明只是稀疏寻常的一瞥,至少在旁人看来是,却让陈黛羽背脊陡地发寒,霎时紧闭漏风的嘴,再不敢多言。
当然,乖巧只是表象,改成在内心恶毒地诅咒!
诅咒突发大事,迫使傅凌皓和崔娇娇婚礼中断,再也进行不下去!
然后,由万众瞩目的婚礼,转眼间变成众人围观的惊天大丑闻!
傅景玄也难得与妻子同心一次,鼻子一哼,傅凌皓敢抢他的世子之位,就活该婚礼触霉头!
最好一生都触霉头,再没有高光之时!
就在二房诸人暗地里诅咒得颇爽时……
院门外传来傅啸天爽朗的笑声:“……镇边王来得正是时候,恰好赶上吉时!”
众人闻言,纷纷循声望去。不多时,就见傅啸天和陶樱夫妇俩,簇拥着一个男子,言笑晏晏走来……
——正是昔日的驸马爷,木邵衡!
木邵衡身穿绛红色王爷冕服,顶着一张神采飞扬的俊脸,喜气洋洋地跨入院门。
见到这一幕,众人哪有不懂的?这是“昔日的养父”亲自前来参加“昔日儿子”傅凌皓的婚礼啊!
千里迢迢特意从西南赶来,给“昔日儿子”撑腰的啊!
见到这一幕,二房一家子的脸……霎时黑了。
傅凌皓则激动得眼泛泪花,待木邵衡迈入堂屋时,他激动万分,直接脱口而出:“父王。”
木邵衡笑着点头回应:“皓儿,大喜大喜。”
父母三人皆到齐了,司仪却为了难,本该傅啸天和陶樱坐上座的,可木邵衡含辛茹苦养了傅凌皓十八年……
说实话,养恩比生恩大!
这三人如何落座,新婚夫妇“二拜高堂”时又该拜谁……委实为难!
木邵衡倒是很看得开,直接推着傅啸天夫妇上座,自己要站去一旁观礼。
而陶樱却笑着摇了头:“哪能如此怠慢皓儿的父王?”
她不愧是首富之女啊,这些人情方面很会来事。只见她直接命令管家把高几抬走,再临时添把红木圈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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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两张上座,就变成了三张!
只是如此一来……三人谁坐中间,谁坐两边?又成了新的为难事。
傅啸天很是豪爽,直接将木邵衡按坐在中间那把圈椅上,笑道:“我们夫妻俩不跟镇边王抢功……该您坐!”
就这样,木邵衡坐中间,傅啸天和陶樱分坐两边。
见状,司仪这才笑着继续喊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傅凌皓领着崔娇娇,一脸幸福地朝三位父母郑重地弯腰拜下……
见到这一幕,傅玉筝知道,对于哥哥来说,木邵衡的出席意义重大。若木邵衡不来,哪怕哥哥面上不说,心头也会永远留下遗憾。
是那种一生难以弥补的。
幸好,木邵衡来了!
这一刻,傅玉筝无比地敬佩和感激木邵衡,真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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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礼过后,一般而言,便是盛大的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