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母亲这样,赵书源狠狠心,直接走到钉板面前道:
“娘,今日您非要告御状,屡劝不听,那儿子就‘舍弃半条命’替您滚上一遭。”
“只是,从今以后,还望母亲自重,再不许再干涉我的私生活!”
望她自重?
赵母听了这番话和这些用词,心脏险些骤停!
她的儿子居然如此厌恶她?
憎恨她?
就为了一个戏子?
思及此,赵母突然一阵心脏绞痛,痛得她捂住胸口一张脸都变形了。
而赵书源说完那句话,轻轻闭上眼,便往钉板上扑去……
不想,高镍一把握住他肩头,笑道:“赵大人果然是孝子,不过这滚钉板可不许替代。否则无效呢。”
言下之意,滚了也是白滚,得赵母亲自上!
赵母一听,浑身颤抖得更厉害了。
“赵夫人,请吧。”高镍说罢,朝青川使了个眼色。
青川会意,立即喊了四个锦衣卫,两人捞起赵母的腿,两人架起赵母的肩膀,就往钉板上抬去。
最后,四人齐齐松手,赵母就落在了巨大的钉板上。
结结实实被无数根钉子穿破皮肤,扎入了肉里。
这个剧痛啊!
疼得赵母呼痛个不停。
“啊……”
“啊……”
跟杀猪似的,赵母的惨叫声直冲云霄。
“快滚,快滚啊。对,就是这样滚起来。”高镍站在钉板前大声指挥。
赵母忍着痛,战战兢兢滚着,终于到边缘了到边缘了。滚到边缘后,赵母忙不迭地往回滚。
咕噜一下,往回滚了一圈。
不料,这时高镍发话了:“赵夫人,你还没滚到边缘呢,如此投机取巧可不行,得重新滚到底才行。”
赵母:……
她都已经往回滚了一圈了?
还得倒回去?
没法子,只得按照要求来……
于是乎,她比正常的滚过去、再滚回来还多滚了两三圈!
待她彻底滚完时,衣袍和裤子血迹斑斑,整个人出气多进气少,直接奄奄一息了。
这时,高镍朝青川使了个眼色。
青川会意,当即转身回到宫门内,朝等候在里头的小太监道:“小公公,你可以去宣读旨意了。”
小太监忙不迭地笑道:“好,好。”
说完,小太监整理了一下帽子,又拍了拍衣摆,然后带着一队太监雄赳赳气昂昂地踏出宫门。
他先朝高镍笑着行了一礼,然后来到傅玉舒和赵母面前。
看见赵母那浑身的血迹,小太监内心唏嘘一下,果然得罪谁都不要得罪高镍一党的人啊,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腹诽完,小太监收回眼神,抬头挺胸,高声宣布道:
“皇上有旨,念在镇边王妃身子娇弱,赵夫人年岁大了的份上,特赦——不必滚钉板。钦此。”
赵母:???
合着,她是彻底……白滚了?
天杀的,这个狗太监怎么不走路走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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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这个狗太监能跑上几步,她就不必滚钉板,遭这罪啦!
赵母滚钉板没把自己滚得晕过去,但听了小太监的特赦,却把自己给气晕过去了!
但没晕多久,就被锦衣卫舀了一瓢水给泼醒了。
重新醒来的赵母,睁开双眼的那一刻,就见宫门里又走出来一队太监,领头的正是景德帝身边的太监首领,小德子。
小德子双手捧着明黄色的圣旨,大步来到傅玉舒和赵母面前。
他先朝高镍点头微笑,然后又向傅玉舒笑道:“镇边王妃和郡主请跪下听旨。”
傅玉舒和蝶衣闻言,立即撩起裙摆跪在地上。
这时,又见小德子冲瘫软在地的赵母,冷声道:“赵夫人,请跪下听旨。”
躺在地上的赵母:……
她浑身布满钉子孔,痛得直淌血,哪里还跪得动啊?
她若是早知道敲登闻鼓,告御状,这么这么受罪,便是打死她也绝不肯敲什么登闻鼓了!
绝不!
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也没有法子退缩了,只得在儿子的搀扶下,忍着剧痛起身跪好。
这一动啊,直接疼得她惨白了脸,跟那将死之人似的。
总算跪好后,却听小德子面朝围观群众,高声宣旨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赵梓棠的遗孀赵夫人,以下犯上,恶意诽谤、侮辱当朝郡主,按本朝律令……”
“褫夺三品诰命封号,打一百廷杖,落发出家,逐出京城。发配至东北苦寒之地的寺庙,日日向佛祖磕头赎罪!”
“其子,官降三级,调往西北任职。钦此!”
听到这道圣旨,赵母险些没气懵,当即大吼起来:
“我敲了登闻鼓,皇上都还没开堂审理呢,怎么就降罪了啊……臣妇不服,臣妇不服……”
她怎么可能服气啊?
审都不审,就直接将她降罪!
连她儿子也一块被贬!
她儿子官职本就不高,这下彻底垫底了啊!
更要命的是,她被发配去东北,儿子却去了西北。从此她和儿子天各一方,再难相见了!
天呐!
所以,赵母扯着嗓子,叫得特别凶!
嘶吼着要面见皇上,要让皇上开堂审理……
赵书源却面如死灰,高举双手,干脆利落地接旨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微臣,接旨。”
“不,不,儿啊……不要接旨啊……”
赵母想去拉扯儿子胳膊,可刚滚过钉板,浑身痛得完全没力气,直接摔趴在地。
高镍在一旁笑道:“赵夫人,你莫非不知,敢公然抗旨的,杀无赦。”
赵母:???
赶紧把嘴给闭上了。
这时,只听小德子又道:
“赵夫人,发配东北边疆之前,你还得做一件事——对着蝶衣郡主跪地磕头一千次,每磕头一次,便高声道歉一次,直到蝶衣郡主满意为止。”
“另外,还请赵夫人亲手写一千张道歉信,贴满京城的每一条主要干道和城门。记住亲手写,不许别人代笔。”
“所有事情,限期一个月内办妥。”
听了这话,赵母直接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赵书源没去管母亲,而是第一时间跪去了蝶衣面前,白着脸道:“郡主,我……我委实愧对你。望你日后……幸福一生。”
找个好婆家,嫁个好男人,婆母也好那种!
幸幸福福一生。
说罢,他重重磕了一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