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兴华尽量将书房里的一切都恢复原状。
然后,她失魂落魄地走出了书房。
她吩咐人将钥匙偷偷放回到周管事身上,并严令不准往外露一个字。
回到卧房,卢兴华感觉很冷很冷。
她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可身子还是冷得发抖。
丫鬟以为她发烧了,可卢兴华的额头摸起来并不热。
“再给我加一床被子吧。”卢兴华吩咐。
丫鬟抱了一床被子盖在卢兴华身上。
丫鬟去生了一个炭盆,放在卢兴华床边,卢兴华身上才慢慢有了一点点热气。
卢兴华一夜未眠。
她又病了,病得比之前还要重一些。
萧侧妃着急,忙着请太医为卢兴华诊治。
卢兴华唯一庆幸的是,周管事没有发觉她进过书房。
过了半个月,卢兴华的身子恢复了一些,她给余沐白写了封书信。
书信到云南,再收到云南那边的回信,怎么也得月余。
还没等到回信,余沐白竟然回了京城。
萧侧妃惊喜异常:“怎么这时候回来了?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原是因为有一个案子,需要到京城附近查访,我就顺便回来看一看娘。”余沐白回答。
“瞧瞧你才去云南多久,人都瘦了。快去陪陪你媳妇,等会儿过来,我们一家吃个团圆饭。”萧侧妃心疼地说。
余沐白点头,去了卢兴华的房间。
“世子收到我的信了吗?”卢兴华听说余沐白回来,早挣扎着起了身,用了些胭脂水粉,人看起来精神了许多。
“书信?不曾。”余沐白回答。
卢兴华淡淡笑了笑:“夫君未曾收到信也好,我们当面说就是了。”
“你有话要说?”余沐白垂首问。
“是。我们和离吧。”卢兴华语气很平静。
余沐白抬头,眼睛微红:“好。”
卢兴华微笑。
她该想到的呀。
如今,自己娘家败落,余沐白反倒不好意思向她提和离。
他一定一直等着自己先开口。
卢兴华微微昂着头,将眼泪逼退,尽量挤出一个明媚的笑容:“这些时,我让人把我的嫁妆整理了出来。如今一切都是现成的。我今晚便离开。”
“娘说一会儿吃团圆饭。”余沐白声音有些颤抖。
“不吃了。这几年,承蒙你照顾,多谢了。从今后,我们一别两宽,各自保重。”卢兴华起身,行了一个福礼。
“对不起。我带了一些银票,你拿着傍身吧。还有,你兄弟都已经成亲,回娘家长住不方便。郡王府在雁回巷有一个宅子,里面一应物品都是齐备的,你可以住在那里。这是地契。”余沐白将一沓子东西递了过来。
“不必了。我的陪嫁里也有宅子庄子,我有地方住,嫁妆银子够我花销。”卢兴华笑得很温柔。
说完,她便走到屋子门口吩咐:“来人,备马车。”
卢兴华将准备好的和离书给了余沐白,看着余沐白写上名字,按了手印。
“一共三份,我带走一份,你留一份。第三份,麻烦你拿到官府留底吧。辛苦世子。”卢兴华像是在聊今日的天气一般。
余沐白感觉喉头哽得难受。
他收到周管事的密信,便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他不确定卢兴华知道了多少。
更不知道她能猜出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