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瑾瞳仁微缩,看向赵曼香:“你说什么?”
“呵呵,你以为许卿姝一心向着你,是吗?你个大傻子!其实,我之前就跟一个戏子好上了,许卿姝撞破以后,以此要挟我放了她的身契。她说,若我的事被你知晓,我必然要被休弃,到时候你迎娶新人,她就再没有立足之地了。”
“盛怀瑾,你活该被她玩弄在股掌之间!她对你全是谋求算计,何曾有过一点点真心?!”赵曼香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神情状似癫狂。
“此时此刻,你还在颠倒黑白吗?当时,我发现你和林月楼私通,你命林月楼掐着我的脖子掐死我,你何其狠毒?”
“我为了活命,只能打碎花瓶,惊动外面的人,逼着你暂时收了杀心。为了活命,向你们保证我会守口如瓶;为了活命,我不得不让你们相信,出卖你们对我没有任何好处。”许卿姝显出十分委屈的模样。
“你才是颠倒黑白……”赵曼香扑过来要撕打许卿姝,素月立刻拦住赵曼香,架住了她的胳膊。
赵曼香反倒被推了个趔趄。
“为了自保,我朝你要了身契做交换,好让你安心。事后,我好几次想告诉世子爷,可当时你们赵家势大,你拿我父亲和弟弟的安全来要挟我,我怎么敢对世子爷言说?我娘的惨剧才发生多久?我再也承受不了失去亲人了……”说到这里,许卿姝的声音哽咽起来。
盛怀瑾的神色缓和了几分,他横眉冷对赵曼香:“原来你早就有了相好,却还不肯和离。你要是一有心上人就爽快离开国公府,我还能敬你敢作敢当,你如今这算什么?!令人不耻!”
赵曼香低声啜泣着:“难道我想吗?谁家男人如你这般狠心?”
盛怀瑾沉吟了片刻。
“就当是我的错吧,我识人不清,被你算计,活该有这么一劫。”盛怀瑾似乎有许多感慨。
“被我算计?”赵曼香惊愕地擦了擦眼泪。
“那年在围场随驾狩猎,你为何会在我跟前跌落到湖里?旁人离得远,我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心思,跳进湖里救了你。你母亲恰恰好带着许多女眷来寻你,恰恰好撞见。后来,你们赵家说众目睽睽之下,你失了名节,不好再嫁人,我答应了娶你。”盛怀瑾陷入回忆。
“我没有算计过……”赵曼香解释,脸上闪过一丝慌张。
“事后,你打发走了当时伺候你的丫鬟婆子。但是,总有人命不该绝,隐姓埋名活了下来。成亲后,我起了疑心,派人仔细查过。”盛怀瑾说到这里,苦笑一声,“罢了,你我心中都很清楚事情的真相,我也懒得和你掰扯,你走吧。”
赵曼香身子摇摇欲坠。
原来,盛怀瑾知道的,远远比她想象中更多。
怪不得无法挽回,怪不得他不肯原谅!
赵曼香用帕子捂着脸,哭着冲出了屋子,上了马车。
她泪眼模糊地回头望许杨。
屋子里,盛怀瑾看向许杨:“你胆子不小,竟敢偷闯我盛家。若是就这样放你走,只怕你还当我们国公府好欺负。来人,把他打三十板子,然后扔出去。”
简极不顾许杨讨饶,把他拉到院子里狠狠打板子。
“世子爷……”许卿姝走上前,轻声唤道。
“走了!”盛怀瑾打断了许卿姝的话。
多年心愿得偿,盛怀瑾脸色却有些沉郁,许卿姝心中忐忑,忙跟上盛怀瑾。
赵嘉树已经帮赵曼香收拾好了财物,此刻,他见许杨在挨板子,自然不愿意等他,就不顾赵曼香的意愿,上了马车,命车夫赶紧回去。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三十板子打完,许杨已经奄奄一息。简极将许杨抬到一辆马车上,将他送回京城,扔到许家府门口。
庄子终于安静了。
凉风吹动盛怀瑾阔大的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