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崔元卿将程颂安提到那株垂柳之后,脸上气得微微有些发红,“还嫌不够乱?”
程颂安拉了拉被他弄皱的衣服,不满地道:“自然是为你好的话。”
崔元卿眸光一暗,语气更差:“还是为了程挽心住进筠香馆的事生气?”
程颂安忍不住笑了一下:“崔大人说的哪里话?你为我谋了差事,我难道不能报答你?这位县主无论是身世或是样貌,哪点配不上你?我只是告诉她,你会为她父王求情,助他恢复王位。”
“程颂安!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崔元卿将她逼的退到那株垂柳树干之上,几乎贴到她脸上问,“你故意让她误会,缠着我?”
程颂安将头侧到一边道:“我只是说了实情,你一定会为寿王求情的,她若自己觉得你是在弥补她、帮她,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问你,你真要报答我的?”崔元卿目光露出危险的神色,轻轻掐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视线齐平。
这是在宫中,程颂安料他不敢孟浪,也不惧,昂首挑眉,悄声道:“对,我断定崔大人会为寿王求情,以博圣心,但你先前拒绝锦平县主,寿王父女未必会领情,所以我为你争取修好的机会,同她结秦晋之好,日后寿王岂不为你报复瑾王?”
崔元卿掐着她下巴的手紧了紧,气得反笑了一声:“你的聪明就用到这种地方?”
“对!”程颂安将他的手用力掰开,哼了一声,昨夜想了许久的问题,崔元卿出现的时候,她突然明白了——程挽心找她的目的,并不是让她跟崔元卿断绝往来,反而是想不断刺激她,让她与崔元卿纠缠不休。
她不明白程挽心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她既这么做,定是不怀好意,她偏要反其道行之,将崔元卿推给别的女人。
程挽心想斗,跟别的女人斗去!
崔元卿松了手,放她脱离桎梏,待她刚走了一步,又叫住她:“程颂安,你自己说的,要报答我,我没有逼你。”
程颂安回头:“等你跟锦平县主成婚时,遥遥敬我一杯酒也就算了。”
崔元卿哼笑了一声:“怎么报答,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程颂安猛然停住脚步,再回头,崔元卿已不见了踪影。
他刚才那个笑虽然很轻,但绝对不怀好意。
“师母,崔大人走啦!”
崔元卿不在,宁昭就活泼的多,声音高昂对她喊道,而后又蹦蹦跳跳地自去读书了。
程颂安便只得将七公主叫到面前,为她开始讲书,只需一日,便知道她为何如此得圣上宠爱,不光长得漂亮,还很聪慧,书读一遍便知其意,却又十分谦逊懂礼。
程颂安教的十分顺心,回去的路上都还觉得身心通泰。临近山庄的长亭外,停着一匹红鬃马,她的笑才渐渐凝住。
十多日未见陆轻山,他似乎消瘦了不少,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颓然之气。
自那日从陆府出来,他便没有再出现过,没有问过她的事,也未有过一句解释,程颂安觉得这样也好,不提就不会尴尬,从此二人之间便维持名义上的义兄义妹的关系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