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胡说!”一直乐呵呵的余老太太肃了脸面,有些不高兴地看了一眼程挽心,极力用温和的语气道,“我们崔家没有动辄纳妾的规矩,更不用提嫡子还未出生,元儿若敢胡来,我头一个打断他的腿!”
程挽心有些震惊于余老太太的态度,这满京城里,无论官职大小,哪家的夫人太太不希望子孙满堂,早享天伦?崔家竟不让唯一的孙子纳妾!
一直陪笑的张氏也有些不悦,崔家从老太爷这代就不纳妾,几乎是家风传承,她在京城贵妇里,是独一份儿的好命。她虽对程颂安没有老太太那般喜欢,但也不反感厌恶,由此也瞥了一眼程挽心,对余老太太道:“母亲说得是,咱们家只认颂安一个儿媳妇,只养她生的孩子。”
程挽心脸上的表情更加微妙,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很快又恢复了平常,无辜又充满艳羡地对程颂安道:“姐姐,你的命真好,我真羡慕。”
程瑾宁冷哼一声:“不是姐姐命好,是她好,人人才都对她好。”
程挽心向她笑了笑,脸上一派不谙世事,点头附和道:“三妹说得是。”
余老太太淡淡向她看了一眼,若有似无地冷笑一声。又摸了摸怀中程颂安的头,没再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转而向宾客介绍起各个菊花的品种来,那些贵妇小姐最擅长的便是品茗赏花,也都或作诗或描画地各自欣赏起来。
程颂安也从余老太太怀中起身去应付宾客,又要去帮张氏准备宴席。直忙到宴会结束,陆续将客人送出府去,才有喘口气的间隙。
冯氏等她空了,才带着程瑾宁和程挽心来到筠香馆,自女儿出嫁后,她还没到过崔府,也不知道女儿过得如何,是否还同家中一般。
程颂安带着她们在院子里里里外外转了一圈,然后回到内室,程瑾宁在屋里坐不住,转了一圈儿,又跑去跟海棠她们叙话。
程颂安便让程挽心坐在罗汉床上,她和冯氏坐了她对面的贵妃榻。
冯氏满意地点点头:“不错,这样的亲家,元卿这样的夫君,满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个来,我和你姨娘也放心了。不过你也莫要仗着宠爱,就愈发忘形,早日生个孩儿才是正经。”
程颂安道:“女儿明白。”
程挽心咬唇不语。
冯氏待了一会儿,就起身道:“客勤不亲,我虽来的不勤,到底也不能再吃晚饭,这会儿也该回去了。”
程颂安打算好了这次要将程挽心安插在这里的人揪出来,便道:“过了年,二妹也要出嫁,我们姐妹再见可就相隔千里了,不如让两位妹妹留下住上一日吧,我们也好说说体己话。”
程挽心的眼中一亮,垂了头,等冯氏发话。
冯氏忖度了一下,又道:“还是不必了,等元卿去了江南,你抽空回家一趟,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