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轻山没有回答,反问道:“你为何要独自出来喝酒?”
程颂安嘻嘻一笑,指着牡丹道:“我带了小牡丹出来呀,不是一个人。”
牡丹依依不舍放下吃的,起身给陆轻山行了个礼,连忙把程颂安搀回到位子上。
正要关门,陆轻山一手撑在门上,将两扇门都洞开着,坦坦荡荡进了屋子,与程颂安相对而坐。
牡丹有些不知错所,只好悄悄拿了块茶果,搬了凳子去门边坐着吃。
“我送你回府。”陆轻山开口道。
程颂安头摆的像条鱼尾:“我好容易出来吃酒,才不要这么早回去,陆小九,你想吃什么?我用崔元卿的月俸给你买,咱们将银子给他花光。”
陆轻山眉头皱了皱,冷冷道:“不用。”
顿了顿,又问道:“为什么一个人出来喝酒?”
程颂安也有些气了:“陆小九!你总说我做作,可你自己也未必有多好,我不过出来吃了两杯酒水,你就假道学地教训我,我跟你讲,你确实跟我那二妹很般配。”
陆轻山脸色难看至极,一掌拍在桌上,将杯盘酒盏都震得洒出来一些:“程颂安,再胡说八道,我不饶你。”
程颂安又倒了一杯,仰头喝下,是真的有些醉了,指着他道:“你们喜欢同一个人,连说的话都一样,你不饶我,他不放过我的。难道我就不委屈么?做什么都怪在我头上!”
陆轻山眼中露出复杂的神色,问道:“你知道了?”
程颂安愤愤然:“我当然知道了,陆小九,你若喜欢五小姐,便为她守节,誓死不要娶别人,知道吗?”
陆轻山苦笑着摇摇头:“原来你不知道。”
程颂安没听清他说什么,也不在乎,只自顾自话:“你看我,我原以为崔元卿跟那个人很像,既然嫁不了他,我便嫁给崔元卿也是一样的,但是我错了,陆小九!不一样的,他们不一样!”
说到最后,悲从中来,突然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陆轻山一怔,拿起一根筷子轻轻戳了一下她的胳膊:“程颂安,崔元卿,他对你不好?”
程颂安呵呵笑了两下:“他呀,不纳妾,不要通房,将月俸都给我花,你说他对我好不好?”
陆轻山极轻极轻地点了点头,眼神复杂,又问道:“你喜欢他么?”
程颂安把下巴搁在桌子上,嘟囔着道:“喜欢,但是如今,不想喜欢了。所以,你别犯跟我一样的错,别拿我二妹妹当五小姐的替身,她不会喜欢你的!”
陆轻山脸色阴沉,想再训斥她,却又怕她再哭起来,生生忍住了。
程颂安继续道:“你看我都放下了,我不喜欢崔元卿了,无人扶我上青云,我自踏雪至山巅。”
陆轻山眉心锁的更紧,看她张牙舞爪地念完诗,突然不说话了,再一戳,已经睡着了。
他犹豫着看了一眼牡丹,牡丹这小丫头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哪儿能背得动程颂安?
牡丹也有些为难,她年龄再小也明白这个理儿,自己姑娘已经是崔夫人了,断不能被别的男人扶着出去,于是立即站回了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