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永宁侯府,她一刻也不想待着了。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皇宫祈年殿这里,早已点上宫灯,萧鹤微换回了礼服坐在那里,他居上座,轻晃手中酒杯,想起白日里江轻也一副淡然不在乎的模样。
这时,身边的大太监曹德过来俯身过去说了一句,他猛地转头,酒杯被他放置在桌上,他冷呵一声,深吸一口气,面色平静下来,又转为素日温和的模样。
“去把外殿收拾出来。”
“朕与众爱卿,今夜有要事商谈。”
曹德低头应下,细听陛下的话,那怎么听怎么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在里面。
祈年殿的大臣也不知怎么,这一夜,陛下拉着他们聊了一夜,还尽是些没什么用的事儿,困得众臣两眼惺忪,恨不得当场睡过去。
只有裴烁觉得,陛下年龄尚小,捉弄人的法子也不过是让人彻夜不眠,他此举,是在替江轻也撑腰吧。
为了白日的事情。
次日天一亮,萧鹤微便起身离开,他免了今日的早朝,众臣如获大赦,纷纷归家去补觉。
等裴烁回去后,才知道昨日江轻也已经将东西全都搬回了公主府,他们的院子里,空空如也,仿佛她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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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的桌上放着一个匣子,里头搁置着几把钥匙和账簿。
“方顺。”
他拿着账簿转身,一旁的侍卫上前:“侯爷有何吩咐?”
“去把管家叫来。”
侍卫应下,不一会儿就带着管家过来,男人坐在椅子上,面露几分疲惫:“大娘子回公主府前,可有留下什么话?”
管家恭敬回道:“大娘子已将府中事宜都跟老奴交代了,说今后没事就不要去公主府打搅她,还,还说......”
他斟酌了下,似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裴烁隐约能想到她的话,但还是想听听她的原话:“说。”
“大娘子还说,既然侯爷不喜她,她会恪守本分,不来侯爷面前碍眼,如果侯爷要和离,便请奏疏太后娘娘,她不会多说一句。”
“胡闹!”
管家的话还没说完,那本账簿就被裴烁拍在桌子上,什么叫做不喜她,还要和离,他何时说过这样的话了?
只是他去公主府想问问江轻也,却吃了个闭门羹。
殊不知公主府内,紧闭窗户的屋子里,层层堆叠的纱幔之中,有人握着江轻也的手,跪坐在她面前,湿热的呼吸撩拨过她耳边,随后落在她身前。
“我好嫉妒他,桑桑。”
带着叹息和不甘,却又不忍她落下的泪,最终只能化为这一句。
东隅已逝,桑榆非晚,他们连名字都这么般配啊。
可他却只能做那个见不得光的人,只能在她神志不清时,才敢吐露这份心事,他简直嫉妒的快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