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姩坐在马车内却没有下车,殉职,夏妍的下落,比他十位下属性命更重。
宋煜将马车帘放下,他回头睇着她,“落车了,怎么不落车?”
沈江姩突然就任性起来,也许她想试探一下宋煜究竟还在不在乎,也许是她忙了这二日亦未走入他心中,而夏妍失踪却使他分外关切,她不甘吧,她话:“你还有半个时辰的,不如你同我去肃王府,我们将猫猫还给他了。好么?然后我们和好如初。我一点都不中意他送的猫猫的。”
说着,她见到宋煜的面庞严肃而凝沉,却岿然不动,她越发慌乱,她意识到她的事情已经不能使他从夏妍的安危中分离出来了,她突然间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她拉住他的衣袖说,“你吩咐谢锦驱车走了,我们出发啊。好快就返回来的。”
宋煜见她泪水不住的落下,他揉了揉眉骨,越发觉得自己使她这样痛苦,明明她是那样中意那只白猫,他决定,不和她争夺小满的抚养之权利,他孤独终老,“小满给你了。不哭了,好么。我不想看到你流眼泪了。”
沈江姩心如刀绞,她没有继续失态,她知道他心意已决,当下他要忙夏妍的事情,没有办法分心和她做这样并不重要的事情。
还东西哪有夏妍的安危重要,她没有继续任性,她没再说她来东宫不是单纯为了小满,因为他被她放弃多次,她也无法自证,毕竟事实是他带了小满走,她跟了来,他认为她为了夺走小满才和他纠缠暧昧的,她疲惫了,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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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江姩下了马车,回到了卧室,她以为还了东西自己同宋煜便会冰释前嫌,但事情没有朝着预期的方向发展,她看了看卧室,小满还在熟睡,沈江姩拿起渔网去鱼缸那里逗鹅头红。
百无聊赖,她丢下渔网,坐在窗边,趴在那个窗棂,她望见宋煜脚步沉沉步向书房,去书房里静待夏妍的下落,她不知能否在这个窗边等宋煜归来。
或者说,宋煜是否已经意识到他对夏妍的心意。
他曾说,他没有那样多亲人,希望她将小满给他,而今他将小满还给了她,是不是他不再需要小满了,也不再孤单了,那九个月夏妍住进他的心里,取代了她的位置。
春茗望着两位主子一个进了书房,一个回了卧室,她突然之间又好失落,都不知症结在何处,是猫猫吗,或者是肃王,夏妍,还是分开这九个月的时光。
谢锦看看那辆新马车,看看地上的雪泥,他牙一紧,又把车推回马厩,又渐一腿。
春茗将谢锦方才擦拭裤腿的毛巾递去:“你是跟泥坑杠上了怎么的?旁边空位干什么不停。”
谢锦看看旁边干燥的车位,他边擦裤腿边说:“你能不能早说一点?跟少主学会了你。”
宋煜来到书房,静思这二日,沈江姩闯入他的生活,勾引他,甜言蜜语的哄他,甚至于邀请他在她身上刻他的名字打下烙印,他悸动过,冲动过,疯狂过,可直到刚才马车上他说肃王的垃圾,她委屈的红了眼睛,他意识到,她在违心的陪在他身边,他险些以为她完完全全是他了的,她不过是在谋划着和肃王去凉州吧。
宋煜抬手抚摸颈项上她留下的亲吻痕迹,他想他永远忘不了在城楼他几乎陷入窒息的深潭下时,是她在城楼下唤他,将他拉了起来,他从衣襟掏出朱砂,他甚至当真了,准备好在她身上落下他的名字,他又将自己曾经悄悄编的和沈江姩的发结拿在手里摩挲。
“爷,属下得到夏小姐的下落了。”不到半个时辰,康樊禀报的嗓音在门外响起。
“进来说话。”宋煜说。
康樊迈过书房门槛,进得书房,他看到少主正用托在面庞的手指揩了下眼尾,并将什么物什装进了衣襟,随即少主冷着面庞,再叫人看不出情愫。
康樊睇了眼少主泛红的眼尾,说道:“启禀少主,据可靠消息,夏大娘子被豫东刺客擒住,正往豫东带去!”
“目前人在哪里?”宋煜面庞越发冷峻。
“已经出上京,到了岭西地界。”康樊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