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的人可是将乱葬坑之事传的玄之又玄。
青城,满城香酒楼。
“上回说到,张麻子喝醉了酒,迷了道,恍惚间竟走到了乱葬坑旁,夜深人静,风吹草动,窸窸窣窣的声音自脚边传来,张麻子只觉得脚腕一凉!细腻柔滑却冰冷的触感,像是催命的水鬼,他心跳如雷,酒好似在那一瞬立刻醒了,他回头看去,只见……”
说书先生压低了声音,四周寂静无声,食客们不知何时下意识屏住呼吸,都在等着听下文。
就连酒楼内的小二都放慢了脚步。
就在酒楼里的食客都在期待又害怕的等结果的时候,角落里的少年却招手轻声唤来了小二。
少年银冠束发,身上暗黑色锦缎为底,贵气神秘的饕餮纹用金线绣出,周身气势隐而不发,却不容忽视。
小二见此,眼眸一亮,随之又有些疑惑,这样俊俏的小郎君,他不应该现在才注意到啊!
“再来一碗灵米八宝饭!”
小郎君说完,小二刚准备应上,就见听到一个冷静却稚气的声音响起。
“多放糖!”
小二视线微移,就见到那小郎君对面,居然还有一个粉雕玉琢但安静不闹腾的小姑娘。
小姑娘也身着鎏金黑裙,金丝绣着凤凰图腾,本来小孩子是撑不住这样贵气暗沉的衣裳,但眼前的小姑娘却完全可以。
许是年龄还小,头上倒是没有用簪子,而是被人手巧的用金色绸带编起,精致蓬松的头发垂在身侧。
只是,在说到吃八宝饭多放点糖时,眼眸骤然亮起,倒是多了几分天真烂漫!
“好嘞!”
小二转身离开的时候,还在好奇,这样俊俏的小郎君和小姑娘,怎么都没有人注意到!实属是太奇怪了。
结果,等小二走出北晚身边一丈远后,小二回头看去,却不能一眼从人群中将那俊俏的兄妹两人认出来。
好似……那样俊俏的兄妹两人就未曾出现过,而那两人的样貌,小二怎么想也想不出来,明明是那般的令人惊艳。
“师兄,什么时候去乱葬坑?”
“不急,先听听,免得打草惊蛇!”
墨厌随手抛出一枚地品中阶的藏灵果,扬声对着那卖关子的说书人道:“讲!”
说书人也是个识货的,看到那枚藏灵果,手边那些听客扔来的低阶灵石和金银立刻就扔到了一边,低咳两声。
“月光惨白,周围阴风阵阵,张麻子极其缓慢的转头向下看去,霎时背后出了一片冷汗,喉咙像是被人掐住。”
“那是一个男人,被针线封住嘴,挖了眼睛,削去鼻子,抬头看向张麻子之时,张不开的嘴角还诡异的向上扬起,阴冷的声音像是从男人的腹部发出。”
说书人的嗓音压低,手指微动,一阵凉风从外涌入,好似在场的听客也身陷乱葬坑内,张麻子就是在场的食客,那男子握着的就是他们的脚踝。
说书人的声音像是从阴间而来索魂的人:“他说‘你来了,我就可以活了……’”
墨厌却只是摇头低笑,身子懒洋洋的靠在木桌上,端着酒杯轻抿两口,垂眸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姑娘。
丝毫没有被说书人的话所影响,白嫩的脖颈露出,脆弱可爱,正埋头干饭,认真专注。
“你觉得有几分真几分假?”墨厌问。
正在干饭的小家伙抬头,咽下口中的饭菜,清澈冷静的眸子看向说书人,思索片道:“最多两分真。”
小家伙歪头,小脸上还有些许的婴儿肥,或许是因为体内有着凤凰的血脉,也或许是因为小小年纪就到了元婴。北晚虽说已经快十一岁了,但从外表看,也不过还是七八岁小孩子的身高和稚气模样。
看起来年幼,却有着一股子执着,还有几分淡薄,而眼前的一身华丽的绣金凤凰黑衣,却又给她添上了几分贵气和神秘。
小家伙给自己倒了杯茶,氤氲而起的水雾坠在了她的睫毛上,抬眸之际,清澈的眼眸中多了几分肃杀。
“师兄,晚上去乱葬坑。”
若非师兄方才打探到乱葬坑都是晚上出事儿,白日里去怕打草惊蛇,她直接就过去了。
毕竟,是人是鬼,与其瞎猜,倒不如上去看看。
是人就揍一顿,是鬼就揍好几顿!
墨厌微愣,然后……
少年欠欠的那双手,就在他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贱乎乎的伸出,摁在小家伙软乎的脸颊上,过瘾一样的狠狠揉了两下。
在北晚茫然奇怪的注视下,墨厌伸了个懒腰,直呼:“舒坦!”
多加糖的八宝饭也端了上来,北晚也懒得去计较师兄方才的行为,拿起筷子扒拉了一口,眼眸一亮。
舒坦!
日落西山之时,舒坦师兄妹走出酒楼。
在看到对面茶馆坐着的少年时,很默契的停下了脚步。
少年身姿挺拔,清琊宗素雅的衣衫穿在他身上,那是真的高洁如竹,丝毫不显装逼造作,他坐在那里,喝茶不语,却引得来行人皆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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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无它,那一身清琊宗亲传内门弟子服已经够张扬了,更别说少年那清秀俊俏的模样和那出尘正直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