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街而过。

老百姓瞧着那稻草人身上满满当当的箭，对女皇的信任一下子升到了天上。

城内一扫月前的萎靡阴霾，变得喜气洋洋。

要不是情况特殊，他们高低得敲锣打鼓放炮庆祝。

议事衙门里，诸位将军不吝词藻恭维女皇。

姜雁归笑一笑，“也是多亏窦将军草人扎得好，那衣裳一穿，夜色中一挂，谁能分得清真假？”

“可不是？但凡松一松，这些箭扎进来都得散架。”

大家又开始夸窦章，窦章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先前是我们误会了皇上。”

“是啊是啊，是我们着急了。”

姜雁归心里清楚，他们的着急一部分来源于困境，另一部分是来源于对女性的不信任，以及急于向自己这个女子证明，战场是他们男人的地盘。

她应该离开。

现在，她用实力留下来了。

可是，这还只是开始，且是开始中的开始。

姜雁归现在背负的压力比谁都大。

邕周城是破局之战，她一步都不能错，否则将士们不服管、后面的仗，她没法打。

更不要说打赢。

“末将斗胆。”秋仲寅抱拳请教，“皇上就不怕他们用火箭？”

不必姜雁归回答，自有身经百战的大将替她解释。

窦章率先道：“火箭需要现做现用，得提前准备，咱们昨晚的情况乃是突发，他们必定第一时间先射再说。”

这事儿没人比轻弩营的人更懂，苍旻补充：“就算来得及准备，这后半夜雾气重，火箭射出来容易熄灭。”

“再者箭头重量增加，射程和穿透力也会受到极大影响，忙活半天，射不死人，或者耽搁一下让咱跑了，岂不白费功夫？”

秋仲寅：“有点意思～”

破山猜出秋仲寅的顾虑，“所以秋将军不必担心，就算继续，他们也不会用火箭的。”

秋仲寅点点头，看向姜雁归，“那皇上，咱们今晚还要继续吗？”

——“再继续他们不会再相信了吧？”

——“这可说不准，褚人够蠢！”

这个时候姜雁归不得不提醒大家，“任何时候，轻敌都是大忌。”

“是，末将知错，那今晚……”

“继续！”

姜雁归发话。

褚军没那么蠢，吃一堑长一智，再瞧见城楼影动，他们只是放箭试探，意识到是稻草人，立刻收手。

今晚的收获不及昨夜十一。

又日、再日……得箭数日日锐减。

连续半月后，草人怎么放下去的，怎么拽上来，一根箭也收不到了。

可是姜雁归仍下令继续。

褚军现在既不进攻、也不开骂，只一味死守，若是晚上瞧见这边影子上下移动，还会嘲笑几句。

他们在等这个月结束、在等女皇投降。

或许是逢秋悲寂寥，冬日尤甚，邕周城内的士气再次低迷起来。

这个月真的快要结束了，留给邕周城的时间越来越少，众人内心越来越忐忑。

破山替诸位大将来问圣意。

“皇上，今晚还要继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