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家家的,好奇心不要那么重。”沈雁归掐着青霜的脸,“你只需要知道姑娘们的仇报了,他回不来了。”
中心区域守卡将士日夜轮值,每班站值十人、巡逻十人,两班一共四十人,加上小将和副将,一共四十二人。
那小将玩腻了,便会将吴隽丢给下面的人。
这些个士兵为了满足身体需要,多半是不在意男女的,仅仅需要一个容器。
吴隽没日没夜伺候完,连嘴角都多了撕裂伤,之后被丢进中心区域。
中心区域,为放弃之所,只进不出。
那里头的人看不到生得希望,若非病到起不来,便会胡作非为,暴力是最基本的,吴隽进去,少不得还得再吃两日苦。
而后免不了感染瘟疫,最后全身溃烂而亡。
这是他应得的。
自然,对外,他仍是勇士,为治疗瘟疫坚持到最后一刻,仍值得大家学习。
可是轻病久治不愈的,不止东城、也不止杨梅巷。
花容身手好,得了王妃密令,连日往各城区跑,她不入户,单在送药送食之前,寻个树冠蹲着。
所幸吴隽只是特例。
城中诸位大夫、巡守的将士,都十分得尽忠职守,瘟疫散点多发,与大夫和医徒操作不当有关。
没了吴隽,杨梅巷的患者好转速度增快,周大夫以为自己新方法得当,还特意给王妃写了一份呈报,希望王妃可以广而告之、共同借鉴。
姑娘们心里憋着委屈,也需要排解。
沈雁归处理了犯罪之人,少不得要安抚那些个受害娘子。
医徒院里之前与吴隽走得近的、尚且留在院中教授课业的,被以各种理由分别传到别苑。
沈雁归与她们吃茶、散步,谈天说地、聊未来打算,推心置腹,她们愿意相信王妃,主动说了心中担忧。
人的认知往往与见识匹配,没有人生来便带着枷锁,是周围的耳濡目染、是父母的耳提面命,是环境逼迫造就了她们。
圣人的训诫没有让读着圣贤书的学子洁身自好,反倒让目不识丁的女子与贞洁同生共死。
名声负累,不过是担心被夫家娘家抛弃,无法过活,当自己能够养活自己,大抵也能多些与世俗抗争的底气。
沈雁归想,或许,她还可以做些什么。
她的阿娘便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所以才能教养出她这样另类的女儿,学武、打架,从小她便晓得活下去最重要。
她去信北城,同自己阿娘说及此事。
江佩蓉而今不需要时时与病患待在一处,干脆在医馆院子里教大家医术。
花音教大家识字。
花容教大家功夫。
北城有了样例,其他地方便就可以有样学样。
沈雁归号召有才能的女子,出来教授女子,互相帮助,她也在别苑东偏院单开一门,僻了个小学堂,收着周围的姑娘,包括医徒院的教授娘子。
晚冬可以教大家认字,青霜正在努力挖掘自己的所长。
沈雁归便来上这第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