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打了城门候,又入住天字房的人,程家不可能不知道。
?程府。
程家半个月前来了一位紫衣贵客,彼时程家小儿刚将杨家五岁小女打死,是她出主意,平了此事。
不仅如此,她还扬言,让程家成为平芜城真正只手遮天的主子。
而她也确实做到了,幼子失手杀了杨谦,她只单独见了知县半个时辰,知县便对她唯命是从。
现在只等杨谦尸身彻底腐化,到时候没有证人证词,杨谦失足坠山便能办成铁案。
程员外感激尊重,将其奉为上宾,单独劈了一处庭院给她居住。
她便是冯妧清。
城中各处的耳目将昨日之事,同程员外汇报,程员外又一一转述给冯妧清。
“西边来的,要去南边?”
冯妧清怀疑那一男一女是墨承影夫妇,可京中那边的消息,摄政王并未离府。
她想起赫连珏的话,眉头紧锁,警惕道:“可是去纪州?”
“不是,是去陵州,说是去看瓷器。”
“陵州?”
“是。”
程员外递上一张纸,那是被城门候撕掉的路引,又被重新拼凑好,上面清清楚楚写了来处、去处,所为何事。
区区路引,倘若那两人真是摄政王夫妇,还不是随便造假?
冯妧清连个眼梢都没给, 她身边的婢女伸手接下。
程员外继续道:“不过客栈的人观察,说是不像西边来的,像是京城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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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是,好像是京城哪家公子私奔来的。”
“确定?”
程员外也不知道能不能确定,他面露难色,犹豫再三,还是说了。
“因着生面孔又敢闹事,昨儿入住之后,客栈伙计格外留心,大抵是怕被人听到,前半夜倒是安分,后半夜……”
他啧啧好几声,说“读书人实在说不出口”。
冯妧清见过伪君子,没见过这么伪的。
自己八房小妾,还要眠花宿柳,竟也有他说不出口的?
真是没有比这种读书人更做作的了。
程员外上前一步,小声道:“浪声浪语天明不绝。”
冯妧清算是听明白了:老东西羡慕人家年轻力壮,一夜不停呢。
“晨起叫了水,后头丫鬟去收拾,半桶溢出来,想是两人在浴桶……平芜城地方虽小,却是个礼仪之乡,那两人也不管有丫鬟进去,还……哎呀。”
冯妧清对这些房事不感兴趣,“可还有别的信息?”
“他身边那小厮身手倒是不错,不过笨手笨脚的,瞧着便不机灵。”
不机灵吗?
那破山可是摄政王连口都不必开,一个眼神,便能将事情办妥的人。
冯妧清心里的猜疑又少了几分,“只有一个小厮,连丫鬟也没带?”
“只有一个小厮,没有丫鬟。”
墨承影待沈家女是含在口中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绿萼身后还有四个小丫鬟听从差遣,生怕照顾不周。
这真要出门,便是微服私访,也不可能一个婢女也不带。
到底未能亲眼所见,冯妧清无法确定。
程员外见她面有所思,又恨恨补了一句,道:“用过膳仍躲在房中,到现在也不出来,想来不是什么正经关系。”
“行了。”鼠目寸光的东西,眼里便只有这些事,冯妧清难掩嫌弃,“叫人再看着。”
“是。”
程员外恭敬离开,走了两步,想起有桩重要的事情忘说,又折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