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珏太喜欢墨成策这蠢笨的模样，他又给自己倒了杯茶，耐心劝导道：

“到时候皇孙明面上杀了大皇子，为摄政王报仇，安抚住墨承影旧部。

私底下将大皇子送还西戎，稳住两国邦交，若能趁机讨要些城池和金银，便是额外收获。

如此一来，内外稳固，老臣信服，何愁这位子坐不稳？”

墨成策觉得十分有道理。

帐外乌泱泱走过一群人，帐内光线暗了好一会儿。

赫连珏趁乱混进队伍，跟在最后头，却发现各家夫人身上都裹了件披风，头发上湿漉漉的，被各自丫鬟扶着进了自家的帐子。

包括西戎大皇子妃。

他便拉了苍旻的部下，明知故问道：“这片刻功夫，满月湖边发生了什么？”

“王妃落水了。”那部下将手一拍，“所有夫人都落水了。”

“都落水？”

赫连珏有些意外，“那王妃身边的婢女呢？”

部下虽不理解百夫长为什么不关心王妃，却关心王妃身边的婢女，但还是老实回答：“也想跳下去，实在没地方。”

赫连珏一头雾水，“没地方？”

“对啊，西戎大皇子妃不小心推了王妃一把，眼瞧着王妃落水，她伸手便将人拽上来，谁晓得拽上来的是儿茶姑娘。”

这么说，卿卿反倒没事？

那部下继续道：“大皇子妃毫不犹豫跳下去救王妃，旁边那些将军夫人救人心切，一个个不管不顾，跟着跳下去。”

“其他夫人也不甘示弱，会水不会水的都跳了，主子们跳下去，她们的婢女也没犹豫。”

“百夫长您是没瞧见，那场面，跟下饺子似的，岸上瞬间就没人了，咱们这些侍卫虽然离得远些，可也不能干看着。”

显然，侍卫们也跳了。

满月湖就那么大，这么多人跳下去，留给沈雁归和绿萼她们的空间就着实不多了。

果然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赫连珏蹙了蹙眉，又问：“王爷如何？”

“王爷……”部下拧了一把衣服的水，“将军们心急，先跳了，随后而来的皇亲也跳了，场面太混乱，湖里的鱼都被挤上来了。”

“……”

他还当那些夫人都是深闺娇小姐，一个个胆小怕事，倒是忘了那群将军夫人，也都是巾帼女英雄。

赫连珏看了眼帐外候着的男子，无论是朝臣还是皇亲，衣裳也确实都是湿的。

“最后到底是谁救了王妃？”

“侧妃，婉侧妃。”部下看了眼左右，伸手拦了嘴，神神秘秘道，“婉侧妃将王妃扛上来，还亲了王妃。”

赫连珏：“……”

部下拥有一颗八卦的心，添油加醋讲述着冯婉言对王妃的“不轨之举”。

赫连珏无心这些闲话，眼下墨承影没有下水，他必须得立刻想法子，让墨承影名正言顺情况恶化。

最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