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归摸着他的发,小心将人扶起,二人目光对视,水杯刚到嘴边。
墨承影目光汇聚,忽而将茶盏推开,瓷器破碎。
江焰方才坐在案边,手支着额头,正小憩,听到动静,侧脸看来,见热茶湿了沈雁归半身,立刻起身小跑过来。
“王爷,这是怎么了?”
“她是何人?怎敢来本王帐中?还敢靠近本王?谁给她的胆子,不要命了吗?”
江焰嘴角一弯,“她叫儿茶,是特意来照顾王爷的医女。”
“不需要!出去!”
江佩蓉刚好带着药过来,瞧见地上碎掉的茶杯和沈雁归的衣裳,将她拉到一旁,“这里有我,你去看药吧,顺便去将衣裳换了。”
“等等——”江焰将她叫住,“地上收拾了再走。”
绿萼不忍,“这些事情奴婢们来做就好了。”
江焰并未同意,她拿着王妃的架子,道:“你有你的事情,王爷刚醒,你去厨房,让人煮些肉糜粥来。”
沈雁归转身蹲在床前,将碎瓷一片一片捡起来。
碎瓷锐利,将她的皮肤划开一道细细的口子,指腹握到瓷面,血在水中化开。
这点小伤实在不疼,但总有人难受。
营地出现刺客,摄政王久不露面,难免引起议论,不知是谁放出谣言,说王爷重伤将亡。
墨承影醒来第二日,便决定出帐。
“王爷身子尚未好全,但凡有个万一……”江焰靠在他胸口,“我实在害怕。”
“有破山和苍旻在,不会有事的。”
“上次在林子里,破山和苍旻也在,王爷不照样出事了?”
江焰双眸含泪,抬头看着墨承影,“要我说,王爷也已经醒了,就该将这两人拖去刑房,军棍伺候!”
“等回府,本王必定罚她们。”
墨承影看向旁边站着的沈雁归,“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拿衣裳?这般蠢钝,若非王妃心善,强行留你在身边伺候,你如何能在摄政王府当差?”
沈雁归内心翻了个白眼,转身将架子上的衣裳抱来。
江焰娇娇俏俏道:“王爷,儿茶对我有恩,不许你这么说她。”
“好好好,都听你的。”
墨承影伸手掐了掐江焰的脸,“这几日照顾我,辛苦你了。”
“照顾夫君,乃是为人妻的本分,王爷这般说,便是同我见外了。”
江焰双手去解墨承影的衣裳,十分得老夫老妻道:“我伺候王爷更衣。”
沈雁归双手捧着衣裳,站在江焰背后,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墨承影。
那眼神,好似江焰现在脱了他衣裳,她当即便能拔刀将这两人串上。
墨承影被瞧得不太舒服,握住江焰的手腕,脚步挪了挪,避开沈雁归,道:“我身上的伤还未好,正是骇人的时候,你胆子小,就莫要瞧了。”
沈雁归身子不动,脚步挪动,依旧杵在墨承影正前方。
她歪着脑袋,一双眼睛泛着幽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