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抬举。”墨承影放下奏疏,“事关重大,年节将近,此时若议立新君,恐被有心人利用,内外交困,所以为大局着想,还请太皇太后暂且将此事压制。”
他想了想,补充一句,“待年后,再从孙辈中选一人。”
太皇太后点头,此事便不再多言,“还有一桩事,哀家不能不告诉王爷和王妃。”
越是重要的事情,越往后放。
沈雁归一直暗暗注意着太皇太后的神色,“太皇太后请说。”
“昨日摄政王府庶妃冯氏,来寿安宫给哀家请安。”
墨承影与沈雁归互看一眼,满眼都是:倒是将她给忘了。
沈雁归道:“太皇太后特意说出来,想必婉庶妃有求于太皇太后。”
“正是。”
太皇太后没有隐瞒,“婉庶妃昨日去寿安宫跪求,希望哀家能帮她出面求情,对她法外开恩。”
沈雁归有些为难,“这……”
“这几日本王与王妃在宫里,倒是将她给忘了。”墨承影毫不客气道,“她从前仗着冯太后的势,在王府后院作威作福,此番断断不能留。”
“哀家亦有耳闻,好惹是生非者,确实不能留在后院,只是……”太皇太后顿了顿,“她也是被迫的。”
墨承影戏谑道:“冯家人还真是秉性一致,出了事都忙不迭划清界限,将自己摘出来。”
太皇太后看了眼素馨。
“婉庶妃确有为难之处。”素馨从袖中拿出一张身契,“她似乎是冯妧清的兄长刚进京时,与青楼女子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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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明文禁止官员眠花宿柳,一经发现,轻则当众杖刑、重则罢免官职,此生不得入仕。
似永恩侯这般行径,那青楼女子若豁出去民告官,以彼时冯家的能力,根本保不住他。
何况就算是太后力保,冯家也免不了名誉扫地。
冯妧清和冯家掂量着,也绝不会让事情闹大。
素馨继续道:“他们生怕事情闹大,所以将冯婉言接回冯家,养在偏院,后来冯妧清看中了她的模样,用她母亲性命要挟,她这才听话,在王府闹事。”
这经历莫名与沈雁归有几分相似。
沈雁归示意绿萼将身契拿来,“这确实是冯婉言母亲的身契?”
“老奴再三确认,不会有错。”
素馨心有不忍,道:“昨儿婉庶妃在太皇太后脚边说得声泪俱下,她还说冯太后派了桃红监视她,逼她给王爷和王妃下药,可她从来没有下过毒手,所以……”
沈雁归问道:“那太皇太后的意思呢?”
“上天有好生之德,哀家这些年吃斋念佛不问世事,王府之事,哀家实在不便插手,一切都看王妃的意思。”
太皇太后说着不便插手,态度却很明确。
沈雁归便卖了她这个面子,“太皇太后所言极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她既是被逼无奈,又有心悔改,实在没必要赶尽杀绝,便就留她在府上做个美人,王爷以为如何?”
墨承影并不十分情愿,但还是道:“后院之事都是王妃的。”
太皇太后离开,墨承影坐到沈雁归身旁,咬着她的耳朵。
一股电流自耳尖窜到全身,沈雁归“嘶——”一声,下意识看向门口:
“别闹,痒。”
刚到门口的太皇太后后背明显一滞。
墨承影全无顾忌,“哪里痒?可需要为夫帮忙?”
“呸!”
沈雁归啐他一口,墨承影更加放肆。
不久,绿萼进来,她福一福身,道:“回王妃,太皇太后已经走远了。”
此时的沈雁归已经被墨承影推倒,她躲着喊着:
“这里是书房、书房!不许乱来!”
墨承影哼哼两声,威胁道:“老实交代,这两日背着为夫,偷偷摸摸都做什么了?”